听到这东西开口,时幽更是震惊,不禁后退了好几步,“喂,这、这东西是啥呀……”
“时小姐别怕,这是我养的小妖。”我跟时幽解释了下,便又问应声虫,“你刚才说什么‘像铁一样’,尸体还是棺材?”
应声虫眨着大眼睛,张着手不知道在比划什么,还是重复地说着:“像铁一样!”
它这个脑容量,表达能力也就这样了,平时说话利索那是传主人的话,我塞给它一颗百香果,它马上坐在地上开心地啃起来。
我起身揉搓了一下眼皮,用望气术对着下面一看,看见一团人形的气息躺在地下五米左右,周围其它坟当然也有阴气,但阴气是稀薄飘忽的,唯有这座坟中的阴气居然是个稳定的人形。
像铁一样?我沉吟着,也就是说尸体根本没腐烂?十年不腐,连阴气都不散,这怎么可能?
略略考虑了下,我对时幽说:“时小姐,我大概找到症结了,令尊的尸身死而不腐,怕是被人动了手脚。”
时幽闻言,一脸惊讶,“不可能呀,从入敛到出殡,我们都是全程跟着的,再说村里谁会做这样的事情?”
我说:“不是村里人,我猜就是那个毁钩之人!他不知道对令尊有什么深仇大恨,打一开始就是准备气死令尊。然后施邪法叫他死后不得安宁。令尊一辈子替捕蛟人打造兵器,兵者,凶器也,那个人怕不会是被令尊所铸兵器伤到的妖物,前来报复的。”
“啊?那、那怎么办?”时幽惊惧不已,又心存侥幸地问,“林先生,是不是再过个十年二十年,邪法就失效了吧?”
我摇头,“不可能,邪法的作用是很持久的,如果不解开邪术,你父亲恐怕永远都不得安生。嗯,不过我差不多明白怎么回事了——令尊的阴魂一直在砸一段铁链,这铁链就是束缚他的东西。要解决必须开棺重葬!”
“重葬?”时幽低头琢磨半天,末了叹息道,“不行啊,我哥不会同意的,村里人也肯定不会同意。”
“嗐!想那么多干啥?”吴八一无所谓地说,“管他们同不同意呢,我们自己带把铲子来,这点活儿,半天就干完了。”
“绝对不行!”我说,“私自掘墓这事儿犯法,而且如果被村民知道,后患无穷,必须得名正言顺地来。再说这百世神工陵可是埋着三十七位旷世奇匠,他们是我们整个民族锻铸技术的顶峰,我们应该心存敬畏!”
我最后这句话,也是由衷而发,时幽闻言,不禁对我投来欣赏和赞同的目光。
时幽还是为难地说:“林先生,我哥很固执的,从来不听别人的建议,尤其对你们有成见,加上你们又是东北的,以前他做生意被一个东北人坑过。”
吴八一不服气地说:“哼,这叫地域偏见!再说哪个地方没有骗子?就比如说那个……”
我赶紧打断他,怕他又嘴上没把门的,说些不合适的言论,“行了行了,你又想说哪儿?刚才还嫌别人地域偏见呢。”
时幽苦笑了下:“这样吧,我尽量劝劝他,看看能不能说服我哥。其实只要我哥同意了,村里人都说好说话的!”
我说:“行,我们等你的消息!”
她又不放心地问:“林先生,只要开棺重葬,我父亲就可以安宁了对吧?不会再出什么岔子了吧?”
我宽慰她说:“时小姐,这点你可以绝对放心。我家世代都是做这个的,术业有专攻,在你们眼里很诡异的事,对我这行当来说,也许就只是个简单的工作。狐鬼之事,也有规律可遁,如同看病一样,找到病根就能医治。”
她略显安心地笑了笑,“林先生,我现在觉得,你好像真是位高人。那咱们先下山吧,中午去我家吃个饭,如果我哥没回来的话。”
吴八一拍拍手上和身上的土,笑嘻嘻地问:“那你做饭手艺咋样啊?”
“不用特别期待,很一般。”时幽笑道。
下山的时候,时幽聊起一段往事。
她说:“我们家也不是头一回遇到怪事了。我小时候听说有一回,我父亲的手突然抖得厉害,别说锤子了,筷子都拿不住!后来有位捕蛟人说,有一个捕蛟人受重伤后变成怪物了,拿着父亲造的刀到处杀人。直到那年冬天,这个怪物被其他捕蛟人合力诛杀,我父亲手抖的毛病也好了。这天人感应真的是奇妙,我父亲做的兵器在外面造孽,他自己也会受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