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后,我一脸疲惫地喝着矿泉水,吃着吴八一买的圆面包,外面真是一片狼籍,那辆车还怼在撞断的电线杆上,不远处还有下水道裂开了,像喷泉一样滋水,路面上全是水,漂浮着一些垃圾。
警车消防车在下面闪着灯,乱哄哄的,索性没有人受伤,没看到有救护车。
我们眼下这里是停水停电。
吴八一正在刷逗音,他招呼我:“小林哥,快看。”
他把手机递过来,果然已经有自媒体报道出来了——“昨夜某城发生神秘现象”、“千人深夜呼喊神秘口号,事后全无记忆”,配上那段经典的诡异音乐,真有一股那味儿。
下面还有不少人在七嘴八舌地分析到底这些人在喊什么,是“软j”、“垃圾”、“软禁”还是“禳吉”,我无语了,居然没有一个人猜中是“阮籍”。
当然,猜不中也好,我可不希望太多人知道真相。
我掏出一沓狼跋符纸给吴八一,“小胖,把这些贴到门窗缝隙上。”
“好嘞。”
吴八一去贴符了,这些符能防止阮籍的气场扩散出去。
贴好之后,我拿出寄宿了阮籍的符纸,准备好好审审这厮,把符纸一扬,我喝道:“给我出来!”
阮籍就像从麻袋里面抖出来的人,咕噜咕噜滚到地上,还是那副枯柴似的瘦弱模样,哭丧着脸。
我生气地喝道:“坐好了!”
阮籍一脸尴尬地跪坐下来,当然喽,正跪这个姿势对他来说就是坐,这是他生前的习惯。
我阴沉地盯着他,严肃地说:“你知道你偷偷跑出来,造成了多大的麻烦和损失?虽然到现在还没有人员伤亡的消息,可是身为神仙却间接祸害凡人,你有没有一点神仙的自觉!”
“对,无组织无纪律!怎么能招呼都不打就偷跑呢?!”吴八一也狐假虎威地教育道,“你闻闻这厕所,马桶都没水冲,臭死了!”
阮籍神色羞愧,用又长又黄的指甲搔搔脸颊,讪讪地说:“两位,你……你们听我解释……”
“好,你说吧。”我心想,看你怎么狡辩。
“这事真的不怪我,昨晚不知哪里的高人突然登坛做法拘我,对方法力极为高强,我一下子被拘走了,根本无从反抗!”
“啥?有这事?”
我一惊,“对方知道你阮籍就是穷神?”
“显然是知道的,仙大一阶压死人,他仙籍高于我,我无力反抗的。”
一个修行之人拘传阮籍?
我心想,八成也是想使用他这个穷神的负能量,兴许也是整人之类的。
但静下心想想,我注意到他话中的破绽,“不对,你当时在我的符纸里面,怎么可能被其他人拘走?”
“真的是这么回事……”他说话时露出闪烁的眼神。
“胡说,你在逗我!?”我给这家伙气笑了,“你既然降服于我,就是我的役灵,就算是地位很高的神仙也不能随意把别人养的鬼拘走,你压根就是自己跑掉的!居然还编谎话骗我!”
“不不不!”阮籍拼命摆手,“有人拘我是……是事实,千真万确。”
“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