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聿拎饭盒回来的时候,北院屋顶上的瓦已经被掀了一半了,尚寨主略略和他解释一通,最后拍着胸脯保证:“等屋顶上的瓦翻新完,立刻让你搬回来住。”
“你要是不愿意住那边,那我再让人把东西搬回来。”
尚寨主说完,眼风往旁边一排排站着小伙子身上扫过去,精神奕奕的小伙子立马东倒西歪,唉声叹气:“寨主,算了吧,太阳那么大,搬来搬去我们都搬累了。”
“对,累了累了。”
声音彼此起伏。
封昊嘴角直抽抽,想起他哥回来前尚寨主意气风发“排兵布阵”了好一番,将封聿拒绝的对策都想好了。
啧,不由得真心实意地腹诽了句老狐狸。
以为他哥的心肝够黑了,没想到居然有还要黑。
封聿平静:“无碍,住哪都一样。”
东西都给他搬过去了,他再让人搬过来,不合适。
况且……住那边确实还不错。
尚寨主顺着阶梯往下走:“既然你喜欢,那就在那边住着吧,梁妈最近没上山,东院只有丫头一个人住,虽然人少,胜在清净,你教她写字也没人打扰。”
一通话总结下来,你两怎么折腾也没人过去打扰。
封聿点头,有那么些赞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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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尚理带着令令回山寨,尚寨主把这件事告诉她。
尚理嘻嘻哈哈给尚寨主锤肩递茶,一顿彩虹屁拍上天,明亮又扎眼,最后以尚寨主一声呵呵结束。
不过,他千算万算没算到令令这个小电灯泡。
“令令,你跟爷爷住好不好?这么久没来山上,爷爷可想死你喽。”
尚寨主捏了捏令令软软的脸蛋,想让尚理和封聿单独处处是真的,疼爱令令也是真的。
令令抱着尚理的腿,当一个合格的腿部挂件,尚理倒是破天荒拒绝了:“令令还是跟我睡吧,他晚上做噩梦,睡觉喜欢踢人,你一把老骨头经不起他踹。”
尚寨主用不服老的眼神瞪她。
尚理笑吟吟喊爷爷:“哎呀,我知道您是为了帮我,令令交给别人我不放心,还是我亲自带着吧。”
“那也行。”尚寨主没说什么,只要是关于令令的事,尚理一定看得比她自己还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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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理牵着令令回东院的时候,封聿房间的灯还亮着,路过时,往半敞开的窗缝看了一眼,没见到人,也就没进去打扰,先回房打水让令令洗澡,摊开桌上的纸笔,慢吞吞地练字。
忽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不轻不重的三声,许是猜到敲门的事谁,她放下笔,立刻起身去开门,故作镇定,心里却已经激动的嗷嗷叫:“三哥,你找我有事?”
门外,封聿长身亭立,抬头就可以越过尚理看到她桌上的纸笔。
不答反问:“在练字?”
不知道是不是尚理的错觉,她觉得今夜的风格外暖。
“对啊,三哥你进来看看。”尚理很自然的抱住封聿一条胳膊往屋内带。
“三哥,你看看,我写的。”
封聿不动声色扫过尚理抽回抱住他的手,低眸,接过纸张看了两眼。
上面写了几排字同样的两个字,尚理。
难得她字的笔画都对了,不过依旧一如既往地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