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
晴芳照着他的描述大体回忆了一下:“嗯…是那位个子高高的,长得很好看,问你是不是叫阿卓的男人吗?”
阿卓点了点头,继续写道:
「他很危险。」
「会伤害你。」
“为什么这么说?”晴芳不解地皱起了眉,“他不会伤害我的,他可是我的相公,是我孩子的阿爹。”
阿卓晃晃手指,指了下眼睛的位置。
「我能看到一些不太寻常的东西。」
「他靠近我的时候,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股很可怕的力量。」
“不太寻常的…东西?”
晴芳微微有些警觉起来,眼前的少年无论来历还是举止,都有着一些说不上来的古怪之地,倘若真的只是个另有所图的江湖骗子倒还好说,可若万一……
“阿卓……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或者,根本就不是人……
面对她的质问,阿卓沉默了良久,才在她眼前缓缓落下一行字来:
「我不能说。」
「但我绝不会伤害你。」
——
猛兽出逃,若是遇上寻常百姓,必将酿成一场大祸,更何况是在守备森严的皇都之内,几天的网罗搜捕之下仍旧无果,即便是为了全城百姓的安危着想,他也不能再将此事继续隐瞒下去。
消息一出,即刻引起了全城轰动,长安市内人心惶惶,谣言四起,原本繁华热闹的坊市一夜之间变得萧瑟冷清起来,晴芳调查昌辽会馆的计划不得不被迫搁置起来。
没有客人便开不了张,一钱跟二两帮忙把铺子里的贵重东西全都运回了侯府内。
阿卓正是跟他们俩一般大的年纪,三个少年凑到一起,很快便熟络起来,晴芳困在府中百无聊赖,也就放了他们两个的假,随他们自个儿玩去。
这几日府内一片平静,平静到让人隐隐有些不安。
手里的线团被她绕成了死结,越扯越乱,晴芳看得心烦,索性一股脑丢到了一边,询问道:“岚音姑娘那边还没什么消息么?”
和风见状,赶紧给她斟了被清露菊花茶过来:“回小姐,他们自打出去以后,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呢。”
晴芳沉重地叹了口气:“侯爷也是,这都好几天了,连个信儿也没有。”
仿佛又回到了几天之前的状态,浑浑噩噩,半死不活,只能坐着干着急。
“去把小葫芦抱过来吧,我陪他解解闷。”
爹不着家,好在还有个儿子,只可惜她的宝贝葫芦连句人话都还不会说,说是解闷,不过是睹儿思爹罢了。
和风领了命,正要推门出去,忽然听到有人急匆匆闯进了院里,一边跑一边喊到:
“大事不好了姨娘!有官兵闯进来说要奉命搜查侯府!”
看门的小厮连滚带爬地摔了进来,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禀报道:“他们说…说是侯府之人私藏了北真进献的宝物,要,要缉拿我们归案呢!”
“什么?”
晴芳心里咯噔晃了一下,连忙问道:“侯爷呢?”
“不知道。”小厮摇摇头,“他们现在已经冲进了大堂里面,姨娘您快拿个主意吧。”
“别慌,带我过去看看情况。”
晴芳给和风使了个眼色,带着人急匆匆向外走去,刚出院门,忽然被人一把拽到了角落里,回头一看,竟然是望山。
“望山?你怎么会在这…”
“姨娘,来不及解释了,快跟我来。”
他自顾自地拽着晴芳的胳膊,将她到了侯府的暗门外,那里正停着一辆其貌不扬的马车。
“先上车,闰雪已经带着小世子在里面等你了。”
晴芳挣开他的桎梏,焦急地反问道:“侯爷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望山没有回答,说了句“失礼”直接将她拎上了马车,而后解开绳栓,快马加鞭地离开了此处。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突然到晴芳连反应的功夫都没有,就被人送到了长安城外的一处小院里。
下了车她才认出来,这里正是之前侯爷失忆的时候,自个儿费力收拾出来的篱笆院。
不过现在已经被人重新翻修过了,石墙草顶换成了红砖绿瓦,只剩院子里的老梨树还能让人有点印象。
“现在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了吗?”
她有些愠怒地瞪着望山,这人跟江鹤完全不一样,沉默寡言,不知变通,除了对李渭枫唯命是从,其他什么人都不在乎。
“姨娘放心,侯爷现在很安全,皇上不会为难他的,北真使臣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一口咬定是侯府之人窃取了他们进献的宝物,逼皇上下令查处。”
望山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交给了晴芳:“这是侯爷让我交给您的,请您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