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怕他敷衍了事,或者推脱?
这怎么可能呢,先不说这不符合他的处事原则,就说这本就是他分内的事,他也会用心选出合适的人,就是这选出来的人,真的会派出去?
可别他把人选出来,反倒让这些人入了别人的眼,成为眼中钉才好..毕竟这名单上,自己心目中的人可是一个都没有。
“皇上,您是让臣在名册上选还是所有候选人中择人”邵庆心里转了无数个弯,最后坦然的看向上首的景源帝。
“嗯?”景源帝抬起头,虽然讨厌这人,可对这人的为人却了解,他这么一问,景源帝就知道这名册有问题,想了一下说道“你也拟个名册出来给我看看再说”
邵庆低垂的眼眸流光闪动,然后去另一边全福准备好的书案后,刷刷的写下几个人选,后面还附带着几人的生平履历,很是详尽。
景源帝看过后,深深看了一眼邵庆,都圈下了,最后在原先的名单上也圈了几个人,至于具体什么位置,说让吏部看着安排,就把邵庆又打发了,连口水都让邵庆喝。
景源帝想,你不是矫情,让你坐不坐,乐意受罪,那你就渴着回去吧..
邵庆进宫的消息,吏部尚书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算着时间在公务房等着邵庆,邵庆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将进宫的事说了一遍。
吏部尚书捋了捋胡子,沉凝了片刻才说道“你推荐的这几人确实比我递上去的要更合适一些,毕竟西北苦寒,一般人待不住”
最重要的事,这些人的原有的品级也不高,这也就说明,邵庆并没有打算插手西北官场,培植自己的势力,他选的人都是实干型的,对自己也算恭敬,所以吏部尚书并没有为难他就让他走了。
只不过终究不同了,被景源帝面前挂了号的人,关注自然会多一些..
只不过邵家老爷子却跟回家的儿子说了一句“庆文,你要记住,清贵跟寒门的区别,时刻保持清醒”邵庆的字叫庆文,父亲师长都是叫他的字。
“爹,儿子知道”当年他们就是因为清贵寒门模糊不清,才会让清贵之家受其牵连,几十年不能出头。
“不过庆文啊,景源帝怎么就突然想起你来了”不是邵老爷子看轻自己儿子,实在是儿子的位置太低了,一个从三品的吏部属官,一抓一大把,怎么偏偏就点了儿子进宫,还将这么重要的事,直接越过吏部尚书给了他负责。
“不清楚,不过皇上提到了当年..”邵庆虽也觉得荒唐,几十年都没有半点交集,就算碰到都是一脸嫌恶的人,现在会突然改变态度看重他,可除了这个解释再没别的解释了。
邵老爷子一顿,认真了看了一眼儿子,心有所悟,不过嘴上却说着“君心难测,你以后好好当差就是,咱们家现在只求稳”
“是,爹”老爷子不交代,他也没有别的心思,邵家大起大落,他能带着一家老小再次回京已经不易,在往前一步,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稳住现在的局面,给后辈铺一条相对平坦的路,他也知足了。
父子两说完后,背地里也各自嘱咐了自己的妻子一番,他们的妻子也都是陪着一起同甘共苦过来的,自然知道那些逢高踩地事,都点头表示会小心应对后宅的应酬。
大皇子如今的太子祁煊,忙着册封大典的事,每天都脚不沾地的,有的时候他都忍不住怀疑,父皇这个时候突然册封自己,为了就是拖住自己的脚步,不让自己去西北抓那胆大包天的丫头。
刚听到消息的时候,他差点没吓死,三万骑兵对战西戎几十万大军,就是他这个行军打仗多年的人都不敢应战,这丫头倒好,明明有时间撤退,还不顾劝阻的往前冲,瑾霖也是,就这么由着她,哎哟,他这个心哟..
昔日大皇子妃现在的太子妃柳映月端着参汤进来,看到面色不停变幻的人,在心里叹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才缓缓上前“殿下,累了吧,我让人给准备了参汤,您可要用一些”
“哼,你别以为一碗参汤就能让我消气,那丫头胆子太大了,要不是现在忙册封大典走不开,我非亲自去抓着她抽一顿不可”
自从西北的事传来,这已经成了日常,太子妃已经从最初的惊惶到现在的无奈,其实女儿这么大的胆子,还不是她皇祖父跟他这个爹爹给惯的。
她可是记得当初白影来拿手令的时候,可是他亲自带着人去找父皇要的..
可这话她也只敢在心里说说,可不敢说不出口,要不然这火气该转到自己身上了,换平时倒也没什么,挨骂就挨骂只要殿下能消气,可现在她怀着孩子,孩子也有胎动了,她不愿这个孩子是伴随着父亲的骂声出生。
太子府的下人听着主屋的动静,也习以为常了,对于每天都要听这骂声的太子妃,忍不住心生同情,这没有娘家撑腰,身份在尊贵也少了底气。
憋了一天的火气出了之后,祁煊才看向妻子的肚子“孩子今天没闹你吧”
“还好,就是也是个好动的,坐不了一会就要起身走走,要不然就在肚子里翻江倒海的”有的时候柳映月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出身,所以生的孩子都是好动的。
澜儿在肚子里的时候倒是乖巧,可现在看,比男儿还胆大闹腾,这个呢,还在肚子里呢,就跟闹海一样,每天没停歇的时候..
“多走动也好,我问过太医,多走动对生有好处”太子祁煊听说孩子好动,眼底划过一抹亮光,随即上前摸了摸妻子的肚子,说道。
而立之年的他,膝下只得一个女儿,自然想要一个嫡子,当然就算是女儿他也喜欢,只是没有嫡子的情况下,他是不准备迎娶侧妃的,那些个老家伙是怕会坐不住了。
“走,我陪你到外面走走”
消息传到庐阳,韩二正端着酒碗都砸了,自从女儿去了西北之后,韩二每天都来城里听消息,既想听到女儿的之言片女,又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两个多月了,终于有消息传过来了,可是这消息会不会太吓人了..
“哎哟二哥,你可小心点,这酒碗打了就打了,可别伤着你..来人,快..快把这里收拾了”赵七听到动静回头,就看到他二哥不顾地上的碎片,就要往上踩,立刻上前拉住他。
“你让开”韩二一把推开赵七,来到说话的那桌“兄弟..我刚听你们说,谁把西戎给灭了”
“兄弟我跟你说啊,是咱们大魏的荣安公主呢,真是虎父无犬女,咱们的太子殿下前年将北燕打得落花流水,咱们荣安公主直接将西戎那群狗崽子给灭了,真是太解气了,你们是不知道,咱们走商去西北,总担心遇上西戎下来打谷草”
“荣安公主带着三万骑兵深入西部草原救恩师,回来的路上跟西戎几十万大军狭路相逢,俗话说狭路相符勇者胜,咱们的荣安公主,当机立断下令迎战..当时啊,晴空万里天降旱累,正好劈在西戎大军中央..这还不止呢,那西戎大军的粮草上也劈下了一个雷,当时那火烧的那个旺呀”
三万对几十万..
狭路相逢勇者胜,韩二真相问一句,这不是勇者,这是傻缺..哎哟,他心口痛,被气的..
“二哥,你怎么了,你哪不舒服,我给你找大夫去”赵七看着他脸色变得惨白,手还捂着心口,吓坏了,也顾不上听八卦了,扶着韩二就往后院走。
韩二却不领情,推开赵七,在墙脚找了一个木棒,嗖的一声就跑出了酒肆,就往家里跑,到了家里之后他看着一院子的人,举着棒子不知道要揍谁,可这心口就跟火烧似的,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痛。
可正主不在,他想揍人都不知道揍谁..
然后,一抬脚将院子里的花坛给踢翻了,举着棒子一顿乱挥..
“当家的..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安氏听到消息赶忙跑过来,也不顾那挥舞的棒子,一个劲往前冲,挨了几棒子之后,她才抓住了那棒子“当家的,你别这样,你这样会伤着自己的”
韩二看到安氏手背上的红痕,冷静了不少“你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