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名团结兵松松垮垮地站在校场上,队列凌乱,人员混杂不一,将领们站在队伍前许久,团结兵仍然嘻嘻哈哈,对将领们铁青的脸色视而不见。
鼓声隆隆擂响,顾青一身披挂走向校场东侧的高台,众将纷纷抱拳行礼。
今日的顾青穿的一身崭新的玄黑色铠甲,铠甲很合身,似乎是量身定做的,胸前的护心镜更是镔铁打造,刀箭难破。
站在高台上,顾青没理会台下松松垮垮的团结兵,仍在垂头打量自己的铠甲。
“这身铠甲真是万春公主在宫里捡到的?”顾青疑惑地问道,顺手爱惜地擦了擦胸前的护心镜。
旁边的韩介道:“送铠甲的信使是这么说的。”
顾青犹疑道:“咱们大唐的盛世居然已盛到如此地步了,宫里居然随地能捡到铠甲?”
韩介叹了口气,道:“侯爷您可以这么认为。”
顾青也叹气:“这就很不公平了,我在龟兹城闲逛这么久,为何从未捡到过钱?难道因为我不如万春公主白?”
“这跟白不白有何关系?”
“毫无关系,但总要说出她的某个优点,才能解释为何她的运气这么好,居然能捡到铠甲……”
韩介沉默半晌,忍不住问道:“侯爷为何知道万春公主很白?”
“这个问题超纲了,闭嘴。”顾青抬头望向校场,见校场上一万名团结兵黑压压地一片,然而军容军貌却一塌糊涂,顾青不由皱了皱眉,扬声道:“刘宏伯何在?”
同样穿着铠甲的刘宏伯站了出来,抱拳道:“末将在。”
顾青指了指台下的团结兵,道:“让你招募团结兵,你就招来了这些货色?莫说军容了,看看他们站没站相,连人都不像,你是怎么招的兵?”
刘宏伯苦着脸道:“侯爷,真不能怪末将,侯爷要求末将尽快募齐一万人,末将拼了命将附近乡县的青壮搜罗了几遍,甚至连回纥部和铁勒部的牧民都招了一些进来,这才凑够了一万人,其他的末将实在无法顾及了。”
顾青叹了口气,道:“罢了,不怪你,是我的军令太急了些。既然不像个样子,那就日夜操练吧,一年半载的,应该能练出个模样来。”
刘宏伯苦笑道:“恐怕不容易练了,这些家伙毫无军纪,胆子又大,待在大营里与我安西军将士私下冲突过几次了,没人管得住他们。”
顾青点头,他知道这一万人其实严格说来算是民兵,甚至连民兵都不如,按说不应该招募这一万团结兵的,权衡下来弊大于利,不仅浪费粮食,而且管理的难度更大。
可是眼看安西军就要有强敌了,顾青只能不择手段地强大自己的实力,无论怎样的兵种,只要能为自己所用,他都得收下来。
于是顾青的神情渐渐变得冷漠起来。
“军纪涣散那就练,从今日开始,团结兵白天操练,夜晚背军法,完不成者受罚,你们制定惩罚的具体条款,越严厉越好。”
刘宏伯道:“侯爷,这些团结兵里许多桀骜不驯之辈,怕是连军法都难以管束,尤其是那些牧民,逼急了他敢跟将领拼命,如之奈何。”
顾青冷笑:“进了我的大营,还轮得到他嚣张?挑几个最嚣张的人选,当众斩了,首级挂在旗杆上示众,算是杀一儆百,不信他们真不怕死。”
刘宏伯一呆,侯爷好大的杀气,练兵都如此暴戾。
还有一个问题刘宏伯一直想不通,侯爷为何急着招募团结兵,而且一招便是一万人,按说安西军如今四万多兵马,抵御吐蕃已然足够,这一万团结兵如同鸡肋一般,要之无用。
“刘将军,三个月内,我要看到这些团结兵有着和安西军将士一样的精气神,至于战力方面可以慢慢练,军容军纪却绝不能逊色于安西军将士,能不能做到?”
刘宏伯迟疑了一下,抱拳咬牙道:“能做到。”
顾青点点头:“你若做不到,莫怪军法无情。”
“是!末将一定做到!”刘宏伯一脸豁出去的表情,眼神里更添了几分杀气。
顾青转身就走,接下来他还要去看看那位来自大食国的铁匠胡安,他要的那种铁管也非常重要,关系着在即将来临的乱世里他能占得几分话语权。
见顾青离开,刘宏伯手中的刀已换上了一根乌梢长鞭,见校场上的团结兵们仍在嘻嘻哈哈不成样子,刘宏伯怒从心头起,一记长鞭狠狠甩向离他最近的团结兵。
啪的一声脆响,长鞭在团结兵脸上留下一道红红的鞭痕。
“马上给我列队操练!告诉你们这些混账,刚刚侯爷给本将军授权了,这个月我要杀十个人,以正安西军军纪,十个人,谁不想活的,可以试试挑战军纪!”
说完刘宏伯桀桀怪笑起来,笑容非常变态,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