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本来也想随意走走的,只是看到那边布置的一草一木,想到都是陛下喜欢的,触景生情,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来了,没想到,却遇到了陛下。”
他越说声音越低,很是落寞的样子。
裴音不冷不热的说:“难得你还记得我的喜好。”
温永思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机会就摆在眼前,他当然要抓紧时间表述心意。
他说:“陛下的喜好,臣一直记得,只是没说出来而已。”
“有话就说,你怎么这么多文人的臭毛病?”裴音嫌弃的看着他。
温永思差点被裴音气到脑卒中,他默默咽下一口血,抬起头,充满期待的看着裴音,“那陛下,我现在说还来得及吗?”
裴音微微勾起唇角,冷酷的说:“来不及。”
温永思一时间都不直达如何反应了。
“温永思,你知道今天的宫宴是你父亲和礼部尚书一起准备的吗?”裴音突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臣听家父提起过。”温永思现在被裴音训练的,在她面前已经不敢多说废话了。
“岑大人只负责宴会上的歌舞和酒水饮食,一应的景色安排,都是你父亲负责的,你喜欢的这些景色,都是你父亲安排的。”
裴音微微俯身,用充满压迫性的目光看着他,轻声问:“温永思,到底是你记得朕的喜好,还是你们温家,对朕的喜好了如指掌?”
这是一道送命题。
温永思怎么回答都是致命的!
他要是回答,自己清楚裴音的喜好,却擅自把帝王的喜恶告诉了家人,那就有泄露帝王密辛之罪。
如果不是他清楚,而是温家清楚,那就是揣摩圣意,妄自窥探帝王。
孙嬷嬷的血还没干了,他们温家会是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凉爽的天气里,温永思后背一层层的冒冷汗,愣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说话!刚才还舌灿莲花,这会儿舌头是被猫叼走了吗!”裴音呵斥一声。
温永思以头贴地,做出臣服请罪的姿态,“臣有罪!”
他选择自己承担下这个罪名,也好过全家满门抄斩。
裴音冷哼一声,站起来走到温永思面前,温永思只能看到她绣着龙纹的明黄色鞋子,象征着无上的权利。
她居高临下的俯视温永思。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的打算,温永思,是不是发现,失去朕的青睐,你什么都不是了?那些被人追捧,喝彩的感觉,现在统统变成了嘲讽,受不了了?”
“你以为自己能成为京城第一公子,真的是自己的风采过人吗?”
“那都是朕的青睐有加赐予你的,失去朕的青睐,你以为你还剩下什么?”
她毫不留情的扒下温永思虚伪的皮囊,看透他丑陋的内心。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在太极殿,裴音就是这么做的,温永思那时候的难堪感,却没有现在这样重。
裴音掸了掸袍子上不存在的灰尘,漫不经心的说:“你们温家打算的非常好,不过你们以为朕是傀儡吗?能任由你们摆布?还是你们的脖子硬到刀子都切不下来?”
最后一句话,已然动了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