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现在还是谨慎,只敢用一些不入流的人来试探我的底线,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跳进来,包括温逊,我给了他们这么好的机会,要是不做点什么,等到科举结束,他们就彻底没有机会了。”
裴音没想到温逊慎重到这个程度,她都把陆远扔出去了,都没把温家人钓出来。
这么说也不对,温永思还是蹦出来了的,可是没什么用。
“陛下拿最有才华的人当诱饵,就不怕赔了夫人又折兵?”柳太傅没想到裴音的胆子竟然这么大。
裴音却注意到柳太傅话里的另外一重意思,她一脸期盼的看着柳仲。
“太傅的意思是,陆远很厉害?”
柳太傅调侃的看着她,“陛下自己慧眼识珠,难道还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吗?”
一般人早就脸红了,哪想到裴音却挥挥手,“文章不是递给您了吗,他又没给我看过,我只看过他的脸,俊俏!”
柳仲哈哈大笑,“陛下可真是……”
后面是什么,柳仲没说,只夸了陆远一句,“当为名臣。”
裴音笑眯了眼睛。
柳太傅的宅邸里一片和乐融融,温家的气氛却压抑到极致。
这回不止是温逊和他的三个儿子,三省六部的大臣来了很多,全都严肃的坐在书房里,让原本宽敞的地方变的拥挤不安。
温永思坐立难安。
他从这些人的态度里,察觉到了某种他不想面对的变化。
他们要和皇上博弈,在这场无声的战争中,分出胜负。
温永思就怕这种分胜负的局面。
他甚至想离开,可是温家老二的目光把他牢牢钉在座位上,让他不敢移动分毫。
他没有破釜沉中,和家族决裂的勇气,离开家族,他什么都不是,也不敢保证,裴音还会再看自己一眼。
沉默是中书令先打破的,他用一种近乎严厉的语气对温逊说:“温大人,咱们没时间了,陛下今天的作为已经说明了她的态度。”
温逊的语气也不好,“那是谁的责任?她刚刚见了一个举子,晚上那个人就要遭遇暗杀?陛下的脾气你们还没摸透吗?你们这是在挑衅她!”
“不这么做,咱们都得死!等到科举结束,哪里还有咱们的位置!”另一个大臣也忍不住道:“别忘了,陛下可是赶出来一大半的宫人了!那些人到底是做什么的,陛下真的不知道吗?”
这仿佛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书房里的呼吸声都重了一些。
那些被赶出宫的宫人,就是悬在他们头顶上的刀,明白的告诉他们,皇上记得他们做过的每一件事,并且,谁也不敢保证,她会不会秋后算账。
温逊没说话,倒是温家老二眯了眯眼睛,右手的折扇一下一下的敲着左手的掌心,慢吞吞的说:“爹,要不然,还是按照原计划吧,只要这次科举进行不下去,让陛下知道诸位大人的重要性,她就不会再轻举妄动了。”
温永思眼皮一跳,“什么原计划?”
他是温家的三公子,为什么不知道父亲和两个哥哥,甚至还有诸位大人,有什么其他计划?
温永思感到格格不入,他和整个书房都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