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太监也不可能让裴音先走,自己在后面慢慢跟着,万一中间裴音生出什么心思,半路跑了,他们的脑袋就要搬家。
他们咬着牙,忍受着大腿内侧磨破皮的痛苦,一路摸爬滚打的跟着裴音回到京城。
裴音也不是故意要磋磨几个太监,她算好了时间,于一天早朝的时间,到达京城。
她连口气都没换,风尘仆仆的进了宫。
早朝正在讨论裴音欺君罔上的事情,还没说出个结果,正主就来了。
皇上也是左右为难的时候,立刻道:“宣裴将军进殿!”
说完,还好奇的看向殿门口。
其实不止是他,其他朝臣也是一样的。
裴音从军十载,一路把准提人从边关打回漠北草原,再也不敢来犯,功不可没。
在座的诸位朝臣,十年时间,或多或少都和裴音打过交道。
哪怕裴音面色姣好,也没人把她和女人联系起来。
此时,他们伸长了脖子等着裴音进来,都想看看,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裴音也没有让他们失望。
她穿了一身轻便的常服走进来,没有掩盖自己的女性特征,头发简洁的扎成一束,姿态从容坦荡,颇有些雌雄莫辨之意。
“臣裴音,叩见陛下!”
裴音目不斜视,盯着前面的地砖,走到位置,给皇上行礼。
“平身吧!”皇上的神色已经不足以用复杂来形容了,他感叹似的说:“没想到,爱卿真是女子。”
裴音抬头,神色坦然,“陛下恕罪,当初情况危急,臣不得已而为之,并不是可以隐瞒。”
“哼!你为官十载,得陛下赏识重用,从偏将做到怀化大将军,十年时间,都是迫不得已吗!你分明就是贪恋权势!”
裴音顺着声音看过去,说话的是御史台的御史大夫,姓常,从三品,比她的官职还低了半等。
她还弄明白这人是敌是友,天道就在她脑子里喊道:“这个姓常的一直和原主不对付,总说原主穷兵黩武,不会以仁德感化准提人,天天给皇上上眼药,怼他!”
裴音心里有了数,微微一笑,客客气气的说:“常大人面色红润,中气十足,应该家庭幸福,生活无忧吧?”
常御史不知道裴音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确实过的不错,所以面露得色,“那是,家有贤内助,万事无忧,女人就应该留在家里相夫教子!”
“家和万事兴,常夫人一定是和贤惠的女子。”裴音赞同的说,随后话锋一转,眯了眯眼睛,目光危险的看着常御史。
“十年前,准提叩边,边关百姓民不聊生,我的父亲兄弟遭人出卖,战死沙场,眼看边关就要被准提的铁蹄踏碎,是我女扮男装,以裴家最后继承人的身份聚拢士兵,带着他们把准提人赶出去。”
“那一年,战死的士兵不知凡几,边关百姓损失惨重,后来陛下震怒,彻查此事,还我父兄的公道和清白,此乃陛下圣明!”
裴音对皇上弯腰行礼,随后讥诮的看着常御史,“若不是我隐瞒身份力挽狂澜,准提人南下,现在常御史可能就没有机会站在这里,和我讨论女人是不是应该在家相夫教子了!”
“就算我是女人,我身上的每一道刀疤,每一个伤口,都是用准提人的性命换回来的!准提人听到我的名字,还是能闻风丧胆,常御史,你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