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承不耐烦的一摆手。
“一个学生而已,至于你亲自送回家去吗?你是不是想告诉她,其实她受委屈了?魏家才是咱们的同盟,你让其他人给魏燕检查身体,魏燕的事情被透露出去,小姑娘面子都丢光了,魏夫人能高兴吗?”
宫临匪夷所思的看着父亲。
“爸,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应送裴音回家?她被打成那样,能有力气回家吗?魏燕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能丢什么面子!魏夫人不满意?她还想怎么满意?让魏燕把裴音打死吗?”
“那不是还没打死吗?”宫承无比冷酷的说:“同学之间,偶尔有打闹冲突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值得你大惊小怪的?”
“那是内出血!”宫临忍不住低吼:“真的会死人的!你知道裴音身上有多少伤吗?爸,做人不能这么冷血!”
“我们家没收她医药费,已经是仁慈了?难道还让魏家和宫家一起上门给她道歉吗?”宫承很不满意宫临现在的态度,呵斥道:“注意你的言辞,别忘了你姓什么!”
“那是学校!”
“学校也是我们家的!我们用了高额的奖学金和助学金,把她招进学校里的,我们也是付出报酬了!”
宫承尽显商人本色,“更何况,有裴音在,学校会更稳定!”
宫临只觉得齿冷,中央空调四季如春,可他却像身在冰窖。
他抖着声音问:“爸,你是什么意思?”
“当所有人都有共同目标的时候,就不会发生矛盾,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明白吗?”
宫承站起来,走到宫临身边,轻轻拍了两下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你从小就有同情心,适合做医生,爸爸也没有改变你的想法。可你始终得记得,你姓什么,到底是和谁站在一起的。”
“能和我们守望相助的,绝对不是一个贫民丫头,要是没有我们的施舍,她现在连学都上不了,受点委屈怎么了?”
“医院,公司,将来都是要交给你的,你要是一直这么软弱,公司里的员工怎么办?他们还得靠着咱们养家糊口呢!”
宫承非常卑鄙的用其他人的生死压在宫临身上,还做出一副为了他考虑的样子。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别总想着那个穷丫头,给她点药,治好了也就行了!”
宫临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书房的了。
他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想:是我错了吗?裴音分明什么都没做错,她特招进学校,依靠的也是自己的成绩,不是别人的施舍啊!
想明白这一点,宫临想要去找父亲理论。
他一只脚已经迈出去了,又想到刚才父亲说的,事情曝光,要有更多的人失业,顿时又停住。
思虑再三,宫临表情几度变幻,最后还是没有离开房间。
裴音不知道宫临最后还被他父亲道德绑架了一波,她吃了宫临给的药,安心睡了一觉,身体已经好了不少。
第二天,揣着两支录音笔上学去了。
昨天她在洗手间把魏燕教训的壮举并没有被宣扬出去,魏燕自己没脸,明令禁止小跟班外传。
大家看裴音的眼神和平时差不多,只不过今天更多了点幸灾乐祸。
裴音走进教室,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在她的位置上,原本的桌椅课本全都不见了,空荡荡,仿佛是无声的嘲笑和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