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岁月静好，一切都没发生。

现在两人中间隔着血海深仇，这么说就不合适了。

孤鸾心里不舒服，立刻转移话题。

“死而复生是传说里的事情，你别白费力气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眼瞎心盲，今天的一切是我的报应。”裴音走到阵法中央，把君以言轻轻放到地上，说：“师父栽培我，免我流离失所，我也下不去手。”

孤鸾疯了才会相信她的鬼话。

“梦里不知身是客是天下剧毒的毒药，你下不去手，动手就是杀招！说话之前你先看看师父！”

“你应该知道我的，斩草除根，不留后患。我毒药都用了，难道还差给师父补一刀吗？”

孤鸾被她诡辩的说辞说服了！

师父活着的时候就说过，他太宅心仁厚，国师之位不止为天下百姓祈福那么简单。

裴音做事果决，不受感情影响，修行天赋又高，是国师最好的人选。

孤鸾心里难过，师父看人从不出错，唯一一次竟然失败在自己徒弟身上。

他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嗯？”裴音正在观察法阵，反应了一下，才说：“国师的徒弟哪有国师好听，我选一个皇帝，得到从龙之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好吗？”

她说的漫不经心，仿佛不是真心话，只低头去看脚下的阵法。

裴音什么都不需要做，她把君以言放到地上之后，法阵就亮起来，仿佛是专门为了君以言准备的一般。

她站在阵法里，有些莫名的不舒服，心中猜测，难道君以言早就料到他徒弟会背叛他了吗？

太荒谬了。

原主被君以言捡到才五岁，怎么能看出来她日后就能谋害师父？

整件事看着简单，却处处透露着不正常。

“你，要不要把陆远也放到这里？”天道想了又想，小心建议。

“陆远也能复活吗？”裴音语气急切，眼睛里爆发出希冀的光。

“不能。”天道觉得自己特别残忍，“此阵法能保证肉身不腐。”

它本想把陆远留在这里，让裴音能经常过来看一眼。

转念一想，这样太残忍，又转了口风。

“算了，你当我没说吧。”

裴音却听进去了。

她转身就走，脚步飞快，眨眼之间就消失在孤鸾面前。

孤鸾本想跟上，才往回走了两个台阶，看到裴音抱着陆远下来了。

她脸上看不出来多少悲伤的模样，神色平静的把陆远放到君以言不远的地方。

孤鸾看明白了，冷声劝道：“此阵法逆天改命，会遭天谴，师父有修为在身，才有复活的希望，陆远一介肉体凡胎，不可能活过来。”

他恨裴音，也忍不住要去关心她。

复活死人不是把尸体放在某个阵法里那么轻松，需要的条件苛刻到无法想象。

他在师父的手札里看过一眼，且不说过程如何，若死者死而复生，复活他的那个人，会受五雷轰顶的惩罚。

那是上苍对凡人逆转阴阳的警告。

三更梦魂归，不是复活人的阵法，是以命换命的阵法。

“我不用他活过来，我只要每天能看见他，就心满意足了。”裴音神色温柔的看着陆远，对孤鸾说：“堂堂怀化大将军，竟然死在宫变里，还是保护我这个叛逆，去告诉凤萧吟，我要一个合理的说法。”

“你以为你是谁！还想找皇上要说法？”孤鸾冷笑。

裴音握着陆远冰冷的手说：“你是想去传话，还是直接死在这？灵堂还没撤，可以给大师兄用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