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挤出一个笑容,磨着牙说:“当然不是,公主误会了,我只是对她擅离职守,让您陷入险境很生气。”
“我不是没出事吗?”裴音充分表达了什么叫两面三刀,“她也是为了我,一片好心,曹将军就别为难她了。”
曹夏深吸一口气,压住一股股往外冒的火气,说:“公主求情,还不起来!”
婢女磕头的动作停住,半天才站起来,不情不愿的对裴音说:“多谢公主!”
裴音随意摆摆手。
“别误会,你是用顺手了,换一个人,可能还不如你呢!”
她笑眯眯问曹夏,“曹将军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她明嘲暗讽曹夏居心不良。
曹夏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他恶狠狠瞪了婢女一眼,警告道:“好好照顾公主!”
说完,他大步离开,站在门口高声说:“来人,给公主换一个房间!”
曹夏真是一点都不想和裴音在同一个房间里久留,连头都没回,就走了。
背影都能看出来他的愤怒。
婢女见人走了,后怕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再看一眼没事人一样的裴音。
她恶狠狠的说:“别以为我会感谢你!”
“用不着你感谢!”裴音把杯子里的茶水饮尽。
她漫不经心看了一眼愤愤不平的婢女,挽起自己的袖子。
她的双臂皮肤并不光滑,上面有深浅不一的伤疤。
裴音指着右手手肘处,比较重的一道伤疤说:“我五岁到南晋,在南晋呆了十五年,得到了无尽的谩骂苛待和满身伤疤。”
“这一条是兵部尚书家的公子,想知道人和动物在绝境下谁能赢,把我和一只饿狼放在一起。”
“他和一群公子贵女们站在高台上,看着我和饿狼搏斗!”
她比划着手肘上的齿痕。
“那匹狼的眼睛饿的绿油油的,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它的獠牙咬在我的胳膊上,差点把我咬成残废。”
“事情闹大了,你们的皇帝才整治了几个罪魁祸首,对我,还是不疼不痒的几声问候和好一点的伤药。”
“那是他们,不是我哥哥!”婢女忍不住反驳,想起兄长,瞬间红了眼眶。
“彼时彼刻,你大哥是侵略我国家的敌人,我上阵杀敌,保卫自己的国家有错吗?”
裴音冷笑,“我保你一条命,不是为了让你感谢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和你大哥站在不同立场上,我们都没错,你随时可以向我复仇!时间就算重来,我还是会杀了你大哥!”
她站起来往外走。
“那个时间,谁站在我面前,妄图侵略我的国家,都是我的敌人!”
一整夜兵荒马乱的过去,除了换个房间继续睡觉的裴音,没有任何人休息好。
婢女在隔壁房间辗转反侧,盯着自己买来的棉花,仿佛在盯着什么有深仇大恨的敌人。
最后,她负气似的站起来,做到桌子边上,拿起针线,借着昏黄的烛火,飞快的缝起垫子。
第二天,裴音回到囚车,摸着明显柔软了不少的垫子,看了一眼婢女。
婢女冲裴音翻了个白眼,飞快的扭过头。
裴音笑了笑,没说话。
曹夏冷眼旁观,重重的哼了一声。
旁边的副官知道他心里有气,压低声音说:“将军莫气,她还活着的消息传到建康,有的是人想要她的命,没准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了!尤其她那个弟弟,可是一点都不想让她活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