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外是人来人往的闹事，有小贩的叫卖声传来，几个小孩穿着新年做的红衣裳，在街上跑来跑去。石板路上铺着薄薄的一层雪，路中间被人流洗刷过的地方，被融化的雪水浸得发亮，反射着刺眼的冰冷冷的阳光。

小虎子身后是突然陷入一片死寂的院子，院中冰雪消融的冷气丝丝往骨子里钻，他忍不住抓紧了夫人凉凉的手，却摸着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夫人在害怕吗？在慌张吗？在逃避什么？

“站住！来人，把府门关上！”

小虎子感到夫人一顿，两个守卫迅速关上了门，夫人沉默地看着那扇大门在她眼前被重重关上，手指在轻轻颤抖。

小虎子回过头，看见大人正双目通红地捏着一张纸条，指节都泛了白。小翠站在他身后，用一双充斥着恨意的眼睛，怒视着夫人。

大人深吸几口气，声音格外沙哑，艰难地开口问道：“你把老国师……还有老伯他们……？”

小虎子抬头望向夫人，夫人紧张地握紧了他的手，捏得他的手都生生的疼，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夫人的颤抖。

夫人没有转过身去，望着那厚重的府门好像在发呆，好半晌儿才低声说：“他们都活着，真的。”

“你放屁！”小翠目眦欲裂地冲上去一把拽过夫人，扯着她的衣领，“赵琴她带人痛下杀手！要不是我跑得快，早就死了！老国师的信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他遭遇不测！我身上的伤还没好全！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是不是再晚一点公子也会死在你手上？！”

小虎子在方才被甩到了一边去，匆匆站起来去扶摇摇欲坠的夫人，才发现夫人脸色惨白，眼神却阴森森的盯着小翠，嘴唇咬得失了血色。

小翠想到昔日鼻尖的好友，那两人都与她有出生入死过命的交情，尤其老伯对她有养育之恩。小翠是弃婴，若没有老伯，此时她早已成了一捧黄土。而他们竟然在楼青青派去的人手中惨死，枉他们当时还救过楼青青一命！

小翠眼里满是血丝：“他们救过你的命啊，你居然杀了他们！你怎么下得去手？！公子一片真心的待你，你却这般回报他！你真是个疯子，你这种人就该不得好死！！”

小虎子愣住了，扶着浑身发冷的夫人，不知所措。不会的，夫人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杀人呢？

要是小翠不曾来过就好了，不管这是否是真相，如果小翠不曾来过，府里人就还是一团和气，夫妻比案齐眉。楼青青抬眸盯着小翠，抵了抵后槽牙，低声咒骂一句，抬起下巴倨傲地瞥了小翠一眼，嗤笑道：“你运气真好，居然跑回来了！”

小翠气红了眼，抬手扇了她一巴掌，这一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看见她苍白半边脸迅速冷了红肿了起来，咬牙骂：“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