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岳的速度,作为凡人的吴不落基本看不清楚。
非人类在这种速度上的天赋,真是人类怎么也没有办法企及的。
不过几分钟的时候,那十几个人已经倒了一大半,脸色发黑,身上的动脉血管已经被开了口子,汩汩的往外面留血。
楚岳喜欢这种鲜血的味道。
“贺鹤,你快让他住手,你不想要这个会场其他人的性命了么?”那大汉当即喊了起来,而且一喊就正中了红心。
这里还有很多普通人!
而且这里很多普通人都在对方的手里。
“吴先生。”贺鹤不好意思的看着吴不落,“能不能请您的朋友停一下?”
“他停了。”吴不落努努嘴。
好歹他和楚岳现在都是准阴官啊。
阴官虽然不一定要保证每一个人类的性命,但见死不救也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那大汉已经汗如雨下。
一开始他抓些凡人不过是希望贺鹤能够乖乖听话跟他们走而已,没想到现在居然成了他们的救命符?
这个叫楚岳的不是刚刚考上阴官而已么?就算他是非人类组的第一名,这种实力也未必太可怕了!
大汉觉得,自己曾经见过的经理,都未必能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心里压迫。
“贺鹤,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要你愿意跟我们走,我们就不会为难这些普通人。”大汉定了定神,口气一下子好了许多,“当然,我们也没有和你们作对的意思。”
“哎?可是刚才我分明听见你们是想要杀了我们的啊。”吴不落吹了个口哨,“这看着打不过,就改口改的这么快的么?”
大汉觉得吴不落那张讨喜的脸也不能让他有什么触动了。
亏他刚才还觉得吴不落长得不错,死了怪可惜的。
“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大汉憋屈的说道,“我们只是想要请贺鹤先生和我们走一趟罢了。”
“走一趟需要这么大的阵势?”吴不落可不蠢,“贺鹤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们随便来一个都能抓走他,现在出动了这么多的人手,当我们当三岁小孩么!”
这人怎么如此难缠?大汉心里忍不住骂道。
“贺先生,我想你应该能理解我们。”大汉不愿意再和吴不落耍嘴皮子,“我想,您应该不忍心看着这些无辜的人因为您而丧命吧。”
贺鹤是个大好人,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
所以他绝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因为他而死。
贺鹤长叹了一口气,上前了两步。
“贺先生,您要是不和他们走,他们投鼠忌器,那些人未必会死。要是您现在跟着他们走了,我看那些人质才会全部都死干净。”开玩笑,他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才救下贺鹤,要是被人带走了,他岂不是在做白工?
吴不落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贺先生,我想您不知道您对面的这一群都是些什么人?他们都是为了一点力量,连自己的家人朋友都能面不改色杀光的罪犯。指望这样的人讲信用,还不如期待太阳打西边出来。”吴不落毫不客气的说道,“要不,还是等这些人将手里的人质全部都放了,再谈其它,好歹还有个诚意,不是这么威胁两句,就以为别人会怪该跟着走的可怜智商。”
那大汉被吴不落这么明里暗里的挤兑,气得不行,只能转头看向贺鹤,“贺先生,难道您也想要赌一赌?”
“你起码要先放掉一半的人。”贺鹤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选择相信救了自己的人,“不然我不能确定你是不是会真的放人!”
贺鹤这么说话,显然是更加愿意相信吴不落了。
看来就算贺鹤不是很喜欢自己,脑子也还是在的。
吴不落颇为满意。
虽然贺鹤年纪大了一些……哎,算了,是年纪有点太大了。
贺鹤顶多还能活个十几年,但吴不落现在考上阴官,少说也能活上几百上千年呢!
“好,那我就先放一半。”那大汉阴森森的看了他们一眼,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袋子,然而伸手一抓,抓出了几十个小圆球。
小圆球往地上一滚,立刻变成了几十个昏迷不醒的人。
其中还有几个是贺鹤的熟人!
原来他有这样的法器,怪不得发布会那么多人一下子就消失无踪了!
吴不落看着那个布袋子,心里分外的火热。
啊啊啊啊啊好想要啊。
这个法器真是杀人越货的居家必备啊!
“楚,楚岳。”吴不落喊了一声,给了楚岳一个热情火辣的眼神。
楚岳立刻就懂了。
吴不落这是看上人家手里的宝贝了。不然绝对不会这么热情的看着自己。
唔,那个口袋,的确算是不错。
现代社会的这些法器,作用真是千奇百怪,但也不得不说,很有趣。这些人虽然没有以前的那种实力,但他们另辟蹊径,居然也能发挥出同等甚至是更加厉害的实力来?
人类这个种族,他们最可怕的地方难道不是他们的创造力么?
相比之下,繁殖力反而没有那么重要了。
毕竟,人类自己都在为自己的繁殖率而头疼呢!
那个大汉察觉到吴不落火辣辣的视线,不由的抓紧了自己的法器。
这可是他加入逆阴盟多年以后的最大胜利品,为了它,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是他最看重的宝贝。要不是吴不落步步紧逼,他也根本不会将这么一个法器拿出来。
可要是自己不能抓到贺鹤,又丧失了这么多人手,他这个副经理可别想再往上升了。要知道,副经理和经理之间哪怕就只差了一个字,从公司那里得到的资源也是不可以同日而语的。
“贺先生,你也看见了,现在应该可以和我们走了吧。”大汉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然我只要轻轻一捏,这些人可全部都死无葬身之地了。”
贺鹤有些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贺鹤才重新抬起头,“你们为什么要抓我?我年轻时候失踪,是不是也和你们有关系?”
“嘿,这个可和我们没关系。”大汉见贺鹤愿意答话,心里也轻快了几分,“贺先生您可能不知道,您的名声可不仅仅在人世间流传,在我们这种人的世界里,也是大肆流传,堪比传奇呢!”
“什么意思?”贺鹤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我自问只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啊哈。”大汉笑了起来,“您哪里是普通人呢?不仅是我,甚至是您身边的这两个人,他们都知道您的过去。还有,您这些年一直找的那些大师,其中也有几个有真本事的人知道您的事情。难道您不觉得好奇,为什么您花了那么多钱去见的那些大师,看着您的眼神都分外奇怪么?”
这番话实在说到了贺鹤心里。
贺鹤有钱,也有许多朋友,自然也有办法搭上那些“世外高人”的线。
可是总有那么几个高人,看见贺鹤来了,神情都很古怪,并不愿意和贺鹤说太多。虽然那些高人说是“贺鹤功德深厚,不敢妄议天机”,但贺鹤并不相信这些。
曾经也有一个高人的女徒弟,对贺鹤喜欢的不行,原本约定贺鹤只要和她约会一个月,她就可以告诉贺鹤真相。只是约会到第三天,那个女弟子就被以“骗子”的名字送进了牢房。
但贺鹤知道,那个女人绝对不是骗子。
这样的感觉真的不好。
很多人都劝贺鹤不要再找了,但是贺鹤还是在很努力的找。
他很喜欢小孩子,建立了无数的孤儿院和希望小学,可以自己生,也可以领养,但贺鹤始终没有松口领过任何一个小孩子回来。
贺鹤不知道自己的感觉是为什么,但他还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去领小孩子。
“你们也知道?”贺鹤看着吴不落和楚岳。
吴不落静静的看了他一眼,“贺先生,人生难得糊涂。”
就算记得又怎么样呢?
难道贺鹤能够接受自己曾经的妻子是个女鬼,而且为了能够生下孩子肆意残杀无辜,而他可能还在无意识的成为帮凶么?
这样的一个功德深厚的好人,因为妻儿的存在,甚至不能拥有另外一份亲缘,就连他以前积累的功德,恐怕都要被抵消掉好大一部分。
如果他记起来,又会怎么样?
地府不是逆阴盟,它是不可能看着这么一个好人自掘坟墓的。
“你当初和一个女……”大汉的话刚说出口,想要狠狠的刺激贺鹤一番,一股剧痛却突然从胸口传来。
一只手穿过了他的胸膛,手上似乎还捏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
“有些话,该说不该说,你不知道么?”木初一的脸上没有了以往的纯良,取而代之的是桀骜和阴狠。
他轻轻一捏,那颗心脏彻底变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