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李娘子现在已经顾不得了,昨日婆家又过来相逼,逼着她嫁给那
个曾经半夜要来侵犯自己的男人。
李娘子很清楚,那个男人这样大费周折的想要娶自己,为地就是娘家祖传的菜谱,虽然有祖训传男不传女,但是李娘子的爹曾经跟人说过,家里三个孩子,最有天赋的是自己的女儿,虽然女儿不能出来当大厨,可那些几辈子传下来的菜,女儿都能做的很好。
李娘子正是明白这个,才坚决不嫁给那个人,只可惜吕州就这么大,至于说带着女儿远走他乡,李娘子从来没有考虑过,她生在这个地方,长在这个地方,在这里嫁人生孩子,从来没有出去过,自然是没有勇气带着孩子走出去。
李娘子在这里患得患失,管事去跟郑伯源还有许栀说了之后,许栀认真的想了想,对郑伯源说:“伯源哥哥,我能明白这位李娘子心里想的是什么了,她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无依无靠,这是想要给自己还有孩子找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呢,只是她要跟咱们签了卖身契,日后就得随着我走,不一定一直留在吕州了。”
管事的说:“李娘子说是要给她还有女儿争一条活路呢,我再去好好的问一问她,看她是不是能够下定决心一直跟着咱们。”
许栀一个劲的看着郑伯源,郑伯源心里有些奇怪,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是当着管事的面让自己做决定呢,点了点头,对管事说:“你再去问一下,她要有找个决心,你就带着她去府衙找人给她签一份卖身契,她要下不了这个决心,跟她签一份活契就是了。”
管事点了点头,看看时候还早,就去厨房跟李娘子说了。
李娘子不假思索的说:“我想好了,就签死契,日后我一直跟着夫人,夫人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这吕州,虽然是我出生的地方,可是这里哪里还有值得我留恋的地方呢?”
管事心有戚戚焉的点了点头,让李娘子好好歇息,第二日吃过早饭之后,就带着李娘子去了不远处的府衙,待到李娘子在死契上摁了手印,觉得一直飘摇不定的心一下子就落到了实处。
不能不说,李娘子做饭确实是有一手的,连着几天做饭不重样,不仅仅是好吃的石榴吃的眉开眼笑,就连不注重口腹之欲的许栀,也是盼着快些到饭点。
陈兆慈回了京城之后,没几天的时间就到了中秋节,过了节,陈兆慈帮着李悦溪收拾行李,让李悦溪带着两个孩子去淼州跟许棣团圆。
太老夫人跟侯爷都有些不舍,这两个孩子实在是太稀罕人了,可总不能拦着一家人团聚,只得咬着牙,忍着心里的不舍让李悦溪跟路嬷嬷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去了淼州。
世子的长子
许桦从泰安回来参加乡试,中秋节之后没几天就要进场了,世子跟宁氏每日里操心的了不得,许桦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甚至有些人家跟许桦一般大的这会子都有了孩子了,但是因为侯爷压着,一直没有让宁氏给他定下亲事,为的就是要等到许桦有个功名在身,能够给自己身上增加一些筹码,最重要的是,现在这个时候,家中孩子的亲事,不能随便就定下来。
再有几天就下场了,好几家夫人趁着秋高气爽,请了京城人家的夫人来家中赏菊花,宁氏已经接到好几家夫人的暗示,想要自己的闺女跟许桦结秦晋之好,许桦上进是一,最重要但是,永宁侯许家跟别人家的家风不一般,家中男子都没有妾室,就连通房都没有,如果夫妻没有孩子,一定要等到四十岁了,才能够在双方父母的首肯之下,抬一门良妾帮着生孩子,生下来的孩子抱到主母身边抚养。
这个家风虽然跟京城中很多人家各个不如,也曾经引得很多人笑话,都说男子三妻四妾才是正常的,可是从女子的角度出发,这样的家风才是让人羡慕的,所以,许家其实是很多家中有嫡女的夫人的首先要考虑的联姻的人家。
宁氏心里高兴,晚上吃饭的时候,许桦来跟宁氏还有世子一起吃,宁氏让厨房捡着许桦爱吃的做了好些,一边吃一边给许桦夹菜。
宁氏看着身材瘦削的许桦,心疼的说:“桦哥儿,多吃些,看你瘦的。”
许桦笑着说:“母亲,别看我瘦,我身上可都是肌肉,我们在泰安可不是只做一个埋头读书的无用书生,早上早早的起来锻炼身体,还要去附近的一些地方实地探访民生,这些地方都要走着去的,回来要根据自己看到的做一盘文章出来,要没有个好的身体,可是坚持不下来的。”
宁氏心疼的说:“哎哟,那得走多少路啊?”
许桦想了想,有些怀念的说:“我在泰安这几年,穿破了二十多双鞋子吧,母亲,您别觉得我吃苦,我感觉在泰安过的很舒坦。”
世子点了点头,说:“怪不得你二姑父的书院每届都有上榜的进士呢。”
许桦很是兴奋的说:“那当然了,大哥就说过,读书不能关起门来读,一定要走出去,好好的看一看外面的广阔天地,我们读书人,最后都是要用所学的这一身本事来创造价值的,创造什么样的价值,就取决于读书的时候学到的是什么。”
宁氏不是很在意的说:“父母送你去泰安读书为地就是你能够有个功名,日后这侯府可是要交代你的手上的。”
许桦认真的说:“正是因为日后要承担这样的责任,我
才要好好读书,多见识一些不曾见识过的事情,母亲,这偌大的侯府,日后要怎么样才能够让它能够一直成为家中兄弟姊妹的屁护佐所,我这个掌舵人就得懂很多道理,知道很多的经营之道。”
世子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出去几年,竟然懂这么多的道理,不由得很是感兴趣的问道:“这些都是你大哥教给你的吗?”
许桦摇了摇头,说:“不是,是儿子自己想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需要承担的责任,我跟别人不一样,二姑父专门请了一位擅长经营之学的先生给我上了几堂课,我自己想明白的这些,父亲,您跟母亲放心就好,有您还有祖父在前面做榜样,我总不会丢了咱们永宁侯府的脸才是。”
晚上睡觉的时候,世子翻来覆去的说不着,宁氏被他吵得毫无睡意,索性坐起来问他怎么了。
世子把胳膊枕在脑后,对宁氏很认真的说:“我现在觉得我是个挺没用的人。”
宁氏被这句话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说:“世子,你这是什么话?”
世子翻了个身,对宁氏说:“当年我被舅舅押着读书的时候,非常的痛苦,很多道理都是舅舅掰碎了一点一点的教给我的,我呢,心里很是抵触,中了举之后就再没有读过书,我到现在还记得舅舅那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说,我现在再把书本捡起来,是不是有些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