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嬷嬷笑呵呵的说:“你跟大爷呀,都是我的孩子,我跟着谁都是一样的,嬷嬷这次过来,是想要问一下,你跟姑爷有没有商议过圆房的事情?”
许栀听到路嬷嬷的话,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嬷嬷,我们两个来到吕州之后,千头万绪的,哪里还有时间去商议这个呀。”
路嬷嬷拉着许栀的手,轻声说:“我的姑娘,夫妻敦伦天经地义,你跟姑爷之间的感情维系可不仅仅只是靠着你们两个之间的感情,夫妻两个在一起,只有水乳交融了,相互之间交了心才能够长长久久的,姑娘,不是嬷嬷说你们两个现在的感情不好,只是天长日久的,总得在一起过日子,你也不要不好意思,这都是夫妻之间及其平常的事情。”
许栀轻轻的点了点头,说:“嬷嬷,您也看到了,相公现在忙的脚不沾地,除了卫所的事情,就是修路的事情,偏这两件事情对于吕州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我哪里能够在这个时候说起这个呢?我现在呀,就站在相公的身后,做好相公的贤内助,待到相公忙过这一阵去,我们再来好好的谈一谈圆房之事就是了。”
听到许栀没有将这件事情当作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而且还非常的重视,路嬷嬷这才算是放了心,拉着许栀的手,小声的说:“你们小夫妻,不懂这里面的事情,咱们姑爷是个好的,可是万一外面有那不要脸不要皮的勾引呢?这个世上啊,什么样的人都有,但凡是男子,面对的诱惑总是要比女子多很多,有些人能够顶得住诱惑,有些人一次两次的能够顶住,但是天长日久的,还能够顶住吗?”
许栀认真的听着,路嬷嬷叹了口气,说:“姑娘,你也不要觉得嬷嬷想得多,把咱们姑爷想的太不顶事,这个世上,最难测的是人心,最易变的也是人心,谁都不知道,平日里坚如磐石的良人,会不会在一个不经意的时候,就会成为一个没良心的。”
许栀不由得笑了出来,路嬷嬷轻轻的拍了拍许
栀的胳膊,嗔怪道:“笑什么笑?嬷嬷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还不是为了你吗?嬷嬷在京城待了这么多年,一开始是在皇宫内院,看的是那些妃嫔之间的勾心斗角,后来辗转于京城的那些高门大户里面,见得最多的就是负心人,往日里山盟海誓海枯石烂的,都顶不住外面一个小娘三两回的勾引。”
许栀知道路嬷嬷这是怕自己见识的太少了,遇到事情不知道应对,许栀现在对郑伯源有信心,但是如果两个人一直都是这样纯粹的精神层面的交流,没有进一步的身体上的交流,之间的感情还会像最初那样的深厚吗?
许栀有些时候其实也在想这些,但是作为女孩子,她有自己的矜持,她总不能对郑伯源说,咱们两个圆房吧,她自己张不开这个嘴,也不敢让郑伯源看出来自己在这一方面的急切,那样的话,郑伯源会不会看低了自己呢?
路嬷嬷轻轻的叹了口气,对许栀说:“我的好姑娘,嬷嬷跟着过来呀,为的就是这个事情呢,你跟咱们姑爷身边也没有个长辈跟着,嬷嬷就只能充作你们两个的长辈,待到事情做完了,能够安下心来了,就给你们两个圆房。”
许栀红着脸点了点头,抬起头来看着放在桌上的灯,那罩在琉璃罩子里面的油灯,轻轻的颤抖了一下,带着罩子外面的光线也跟着抖了几下,就好像许栀那一颗带着几分躁动的心一般。
许棣是个行动派,来了吕州之后,带着吕州的知州大人钟承旻,带着一帮勘探地形的老师傅,漫山遍野的转悠。
钟承旻已经五十多岁了,早些年中了进士之后,一直在那边的几个县做县令,后来靠着政绩,品阶升了上去,可是他上面没有人,又因为不是那么圆滑,结交不到能够帮助他的人,后来就被发配到吕州这个偏远荒凉之地,一待就是十多年。
钟承旻跟着在山里转了两天就有些受不了了,他上了年纪,哪里能够像许棣郑伯源这样习武健身的年轻人一样啊,每天回到家里累的饭都吃不下,躺在床上一个劲的哎哟,后来实在是受不了了,就去找郑伯源。
钟承旻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做官,平日里就带着一个老仆两个做饭洗衣裳的粗使婆子住在府衙的后院,他的妻小都在老家,听说是因为他的儿子要读书,吕州这边没有好的先生。
一大早的,钟承旻拄着一根棍子,在自己老仆的陪伴下走到郑伯源的院子门口,郑伯源听到门房的人说,赶紧出来,看到钟承旻的样子,吓了一跳,说:“钟大人啊,您这是怎么了?”
一边说着,一边扶着往院子里走,钟承旻哭丧着脸,说:“郑大人,郑大人
啊,老夫年事已高,实在是不能跟着您跟许大人往山里跑了,我也知道,您二位都是为了咱们吕州好,您尽管放手去做就是了,我保证全力配合好不好?”
郑伯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钟大人,看你你说的,您可是牧守一方的知州大人呢,哪里是我这个正五品的将军能够支配的动的?钟大人呢,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咱们都是领着圣上的俸禄,自然是要为圣上分忧解难的,我们修路不是为了自己,为的是整个吕州,为的是咱们大梁,这件事情有这样重要的历史意义,还请钟大人克服克服才是啊。”
钟承旻一个劲的摆手,说:“郑大人啊,我已经五十多岁了,所求的不过就是一个安稳而已,既然有您还有许大人帮着出谋划策帮着争取朝廷的银钱过来修路,我只有全力的支持,尽力的配合,您放心,我在这里做个保证,但凡是用到我的地方,我一定全力配合,好不好?”
郑伯源只能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请钟承旻去内院用早膳,钟承旻哪里还能吃得下早饭,这会就想着赶紧回家去躺着,好好的歇一歇这把已经咯吱咯吱响的老骨头。
送走了钟承旻,郑伯源这才回去吃早饭,许棣听了外面的事情,笑着说:“我倒是奇怪,你为何非得让我带着这位钟大人呢,原来却是如此呀。”
郑伯源点了点头,说:“这位钟大人,是个无为而治的人,吕州这几年没有出什么大乱子,也是因为靠着界河边的那些陡峭的悬崖而已,他这个人呀,我来了这段时间算是看清楚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我这次要不这样把他治服气了,万一日后因为修路中间有点什么好处他非得要过来沾怎么办?”
许棣喝了一口香糯的小米粥,点了点头,说:“这也确实是个法子,不过这位钟大人,我去;吏部打听过,不是个喜欢掐尖冒头的人,因为为人太过懦弱,而且是在吕州这个穷地方,也没有什么人拉拢,算是个挺干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