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老夫人点了点头,说:“你让人把咱们府里的几个门都守好了,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让外人进来。”
宁氏认真的说:“祖母,孙媳晓得这里面的厉害呢,方才我交代下去了,各个门口都要有人守着,各个院子里面的都关好了自己的院门,我还把咱们后院演武场那边的那个兵器库让人给开了,把里面的弓箭刀剑分给下人们。”
太老夫人笑着说:“这个倒是大可不必的,咱们还是要对圣上有信心才是,他呀,可最是能够韬光养晦,出其不意的就获得胜利的人。”
宁氏看太老夫人一脸轻松的样子,不由得笑着说:“祖母,您老人家这是有什么小道消息不成?”
太老夫人摇了摇头,说:“我哪里有什么小道消息,圣上是个周全人,一定是有了万全的准备,才会任由这些人这样冒出来,咱们呀,关好门户,看好宅院,不要让歹人趁乱进来浑水摸鱼就是了。”
陈兆慈把带过来的伤药丸药一样一样的检查清楚,放好了之后,看了看天色,外面依旧是黑沉沉的,太老夫人看陈兆慈看外面的天色,说:“你们呀,都不要着急,这事情哪里是接着就能有结果的呢?皇宫内院的守卫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给攻破的,且有的等。”
许荛去了前院,留在家中的爷们已经都过来前院书房了,许荛看自己的二叔在一边坐着,给他行了一礼,接着就去内室找侯爷。
侯爷身边还围着几个幕僚,看许荛过来,都眼巴巴的盯着许荛。
许荛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突然了,咱们府里有没有派人出去打探?”
世子摇了摇头,说:“派人出去了,不过还没走到大街上就回来了,说街上有好些当兵的,也不让人到街上去,现在实在是不知道事态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侯爷问许荛:“依你之见,这是谁发动的呢?”
许荛摇了摇头,说:“这个真不好说,且不说三皇子仅仅是被幽禁在内宫之中呢,还有几位皇子都有做这件事情的可能性,现如今咱们又出不去,还是好好的守在家中吧,
这样的事情,躲是躲不过去的,该来的总是回来。”
侯爷不由得叹了口气,又想到当年梁承帝即位之前发生的事情,有些事情,就好像成为传承一样,每到这个时候总是会有这样的事情出现,而这样的事情出现之后,就得有好长一段时间朝堂才能稳定下来,朝堂稳定,百姓才能有踏实的日子过。
书房里一时很是安静,许荛甚至感觉到能够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这是发动政变了,政变就意味着要流血,要牺牲,现在看来三皇子发动政变的可能性是最大的,自己这一家子,跟三皇子之间的死结那是想要解都解不开的,三皇子如果把自己的父亲从那个位置上推翻下来,下面要倒霉的第一个应该就是自己家了。
许荛心里胡思乱想,永宁侯想到什么,问许荛:“老三,圣上有没有跟你提到过三皇子幽禁之后要怎么处置吗?”
许荛思绪发散的厉害,侯爷这话说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想了想,说:“圣上没有说过,不过不仅仅是三皇子,另外几位皇子也不是很干净。”
侯爷叹了口气,说:“这事赶紧了解了吧,再不了解,外忧内患,这个国家就危险了。”
蠢蠢欲动的大燕,虎视眈眈的北狄跟金人,还有西南那边桀骜的土司们,时不时的抽抽风,这个已经立国百十年的大梁,一直都是风雨飘摇的。
房间里点了灯,许荛看了看窗户,透过玻璃,只看到外面一片漆黑,侯爷书房有一座自鸣钟,许荛抬头看了看,凌晨四点钟,正是一天当中最黑暗的时候,看着一格一格往前走的自鸣钟的指针,许荛觉得时间过的实在是太慢了。
侯爷枯坐良久,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两个儿子,对世子说:“你再派功夫好的人去外面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
世子答应一声,刚走出去,就听到街上又是一阵人喊马嘶,许荛的心不由得一下子提了起来,听动静,好像是从城门方向过来,往皇宫那边去的。
永宁侯府位于京城的南边,而皇宫在永宁侯府的北侧,许荛知道在城南边不远处有个兵营,那边好像是哪几个卫所练兵的地方,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敌是友。
世子急匆匆的去了大门口,时候不长就回来了,一脸惊慌的说:“父亲,皇宫那边乱起来了,说是有外面的人把皇宫围了起来,只是不知道现在圣上怎么样了。”
永宁侯紧紧的皱着眉头,问他:“可有说是哪里的人把皇宫围起来了?”
世子摇了摇头,说:“来人没有说,父亲,咱们现在是否需要从京城撤出去?”
侯爷摇了摇头,说:“这个时候,一动不如一静,还是安心的待在家里的好,你交代下去,一定要看紧门户,不要让歹人有可乘之机。”
世子答应一声,急匆匆的去外面安排,许荛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依旧是黑沉沉的天空,转身对侯爷说:“父亲,咱们现在需要去皇宫救驾吗?”
永宁侯轻轻的摇了摇头,说:“不必,圣上身边有二十六卫呢,这些人都是精心从军中挑选出来的,更何况宫中还有那么多内卫,既然将皇宫围起来,那就说明圣上现在还是安全的。”
许荛想到正在往京城赶过来的许棣,有些担心的说:“也不知道许棣能不能及时赶回来,父亲,是不是派人去半路上等一下他,跟他说一下京城的情况?”
侯爷摇了摇头,说:“这个大可不必,圣上派过去的是傅家的二郎,就是唤作傅仲荀的傅二郎,他出京的时候我在十里驿跟他见过面,嘱咐了几句话,他们知道应该怎么做。”
许荛听了,惊讶的说:“父亲,您跟圣上是不是憋着什么大招啊?我怎么感觉这是你们做下的一个圈套啊?”
侯爷听了许荛的话,笑着捋了捋颌下胡须,许荛总算是觉得心里松快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已经凉了许久的茶水,一口就喝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