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兆慈没有跟许棣说,她害怕有人会在许棣的伤口上做文章,许棣这次真的是把天给捅了一个大窟窿了,后面但凡是许棣入口的东西,用到的伤药,陈兆慈都会细细的查验过。
快要中午侯爷才从宫里回来,简单的吃了两口饭,顾不得歇一下,就来看许棣。
许棣已经醒了,伤口疼的厉害,脸色一直很苍白,看到侯爷回来了,赶紧坐起来。
侯爷扶着他坐好了,叹了口气,说:“棣哥儿啊,你这次算是把天给捅破了,圣上就是想要收拾,也得费一番功夫。”
许棣冷笑两声,说:“祖父,明明是他们自己作的,怎么能够怨我呢?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父辈们流血流汗打下来的江山被他们拿来讨好外族,我更不想看到辛勤淳朴的百姓被他们当作蝼蚁一般的对待,这些百姓明明是创造历史的人啊,凭什么要成为他们的牺牲品,我不服!”
许棣太激动了,说完了之后一个劲的咳嗽,一咳嗽,就牵扯到伤口,陈兆慈站在一边眼睁睁的看着包扎伤口的绷带很快就被血洇湿,这是又把伤口给扯开了。
侯爷赶紧安抚道:“好了好了,你别这么激动,要注意你的伤口,你这身体可是自己的,不要仗着自己年纪轻就不拿着当一回事,受了伤好好的养着,养好了身子才能继续去做事情啊,要不然,一个你身体不好就能把你从现在的位置上撸下来撵回家里。”
白微给许棣端了一碗蜜水,许棣喝了之后才算是把喉咙里面的痒意给压了下去,抬起头惊讶的说:“这是谁想要让我回家?”
侯爷看他情绪平静了,微微的叹了口气,说:“还有谁?不就是那几个老家伙吗,他们说几位皇子的事情是他们的家事,本该他们自家关起门来好好处理了就是,偏偏你这个不懂事的,把事情给掀了出来,这是把皇室的丑给揭露在大梁百姓面前呢。”
许棣一个劲的冷笑,说:“他们怎么不想一想,要让这几个卖国贼得逞了,他们萧家的基业就会易主,到时候丢的不仅仅是他们皇室的位置,恐怕丢的还有他们的命吧?”
侯爷点了点头,说
:“我就是这么说的,我说了之后,那几个老家伙一言不发,圣上也是为了这件事情心力憔悴,说圣意不能更改,让把大皇子三皇子两位皇子押到天牢里面去了。”
“祖父,那您说,圣上真的回砍了三皇子的脑袋吗?如果这次不能把三皇子彻底的摁死了,日后恐怕还会再有麻烦。”许棣有些担忧的跟永宁侯爷说。
永宁侯爷点了点头,说:“这次圣上是真的下了决心的,大皇子这边,仅仅是有些掺和而已,三皇子那边就不行了,他陷的太深,据从他府中搜出来的那些书信来看,他十多年前就跟那位军师有联系,很多事情都是在那位军师的授意下才做的,而且,三皇子妃这次也是出了大力,有些证据就是她提供的。”
许棣听到三皇子妃,惊讶的问道:“他们不是夫妻吗?怎么三皇子妃还要提供三皇子卖国的证据呢?”
永宁侯摇了摇头,说:“这个我就不晓得了,三皇子妃很早之前就给圣上写过一封信,细数三皇子的种种不是,还给了圣上一些证据,让圣上看在这些证据的份上能够给她的女儿一条生路。”
许荛惊讶半晌,最后说了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
许棣冷笑一声,说:“父母心是可怜,可是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就不可怜吗?北狄在河西杀了多少百姓?金人在辽东杀了多少百姓?还有梧州,大燕现在可还占着咱们那么多的土地呢,当初他们攻过来的时候,杀了多少?这都是人命啊,多少家庭因为这些战乱家破人亡,他们不可怜吗?”
许棣越说心里的火气越大,陈兆慈赶紧制止他:“赶紧打住,你现在不能太激动你不知道吗?都是一些不能现在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你这么着急能顶个什么用?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你的身体养好了,没个好身体,你就是有再好的想法要靠着谁去做呢?”
许棣不做声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房间里沉默良久,许荛问许棣:“许棣,你是怎么进的宫?又是怎么受的伤?”
许棣抬头看了看侯爷,又看了看许荛跟陈兆慈,说:“三皇子的人先动的,圣上有准备,提前部署好了就把人给拿下了,谁知道大皇子又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批人马出来,半夜叫开了城门,把皇宫给围了,我跟傅二郎一路上跟着那些人进的城,后来傅二郎带着他们卫的人救驾,我就一个人摸进了御书房,当时挺乱的,我替圣上挡了一箭,再后来大皇子也被圣上拿下来,就这么简单。”
侯爷摇了摇头,说:“哪里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啊,如果没有傅二郎,当时说不得大皇子就能得手了,也不知道他做了多
久的准备了,不仅是城外有一队人马,城里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那么多的人,圣上把京城的消息给封锁了,羽林卫的人一大早就把大皇子府,三皇子府还有大皇子的外家王家,三皇子的外家万家给封锁起来了。”
许荛已经早就想到这些了,想到煊赫的万家跟王家,又想起远在西南的王大将军,问侯爷:“那西南到王大将军呢?圣上打算怎么处置?”
侯爷摇了摇头,说:“王家在西南盘踞多年,想要一下子连根拔起来,非常困难,为今之计,就是不能让大梁从里面乱起来,不仅仅是大燕现在虎视眈眈,就是北狄跟金人,也是随时等着反扑过来,如果京城乱了,对大梁来说,都是非常不好的消息。”
许棣想到王大将军,这个人许棣跟他打过好几次的交道,是个城府极深的人,其实想一想也就能明白了,王大将军如果不是个很有头脑的人,怎么能够在西南一待就是这么多年,都说西南条件艰苦,可是那边却是矿山遍地,许棣早些年游历过西南的,知道王大将军控制着好几座银矿,那都是他自家私自开采的,开采出来的银子都进了王家还有大皇子的口袋。
许棣想到这里,对侯爷说:“王大将军如果继续放任,将会成为大梁的心腹大患,圣上这次还没有决断吗?如果继续像原来那样,高高抬起,轻轻放下,只会让王家人,王大将军继续暗中发展自家的力量,最后说不定会将大梁给吞噬了。”
侯爷一脸严肃的说:“谁都知道这个问题,可是谁都想不出来一个好的解决法子,圣上难道不知道这么多年养虎为患吗?可是他实在是没有一个合适的人接任王均卓的位子,去了西南,不i仅仅是要笼络将士们的心,最重要的时要跟当地的土司搞好了关系,许棣,圣上但凡是有一点办法,也不会眼看着王家就这么壮大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