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被赶回界河对岸的消息传到京城之后,梁承帝在大朝会上高兴的不得了,一个劲的要给梧州的将士封赏,马鸣他们到也好说,毕竟都是在兵部挂了名,有名有姓的,朝廷给个封赏师出有名,可是许棣呢?
许棣是最大的功臣,梧州的知府冯仲义虽然是驻守梧州的长官,可是这次能够把大燕从界河赶回去,真的是许棣出了大力,而许棣呢,现在可是淼州到知府,很多事情,只有梁承帝跟几个知道内情的人知道,想要封赏许棣,很难。
大朝会之后,梁承帝独坐御书房,想了半晌,不知道该如何决断,许家的侯爷还有许荛这会可都在梧州替自己卖命呢,就是想要这个商量的人都不成,梁承帝沉吟良久,看到陈五福,就说:“五福啊,你说,我这次该如何封赏许棣呢?”
陈五福愣了下,陈五福对于自己的位置,把握的很精专,他就是梁承帝身边的一个近身伺候的,伺候好梁承帝的吃喝拉撒,办好梁承帝交给自己的差事就成了,要说这些事关朝廷的事情,陈五福从来不参言。
陈五福想了想,说:“圣上,依奴之见,小许大人这次还是不要封赏的好,他年纪还轻,捧得太高了不是好事。”
梁承帝听了,一下子明白过来,点了点头,说:“确实如此,许家确实是不应该被捧得太高了。”
这件事情就这么了了的结束了,兵部给梧州发了封赏的行文,随着行文的是很多的银两,许棣跟马鸣看到兵部的行文,马鸣还很奇怪的说为何没有公子的封赏,许棣倒是能够猜到梁承帝的心思,总不能白白的替他们老萧家卖命,这个封赏且待日后慢慢讨回来就是。
朝廷的封赏过来的时候,陈兆慈跟许荛正在一个忙着给村子里的人看诊,一个忙着给村子里的人上课,许棣过来说起这个事情,陈兆慈不是很在意的说:“没有就没有吧,左右这都是你应该做的事情,你还能因为朝廷没有给你封赏你就不做了吗?”
许荛却说:“没有封赏才是最好呢,许棣现在这么年轻,不易捧得太高了,这些事情我想圣上总会给你记着的,待到日后还能少了你的好处?”
许棣点了点头,说:“这个倒是真的,我还真不是差了那点封赏的人呢,行了,你们忙着吧,我回去继续建我的城墙去。”
梧州的事情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许棣带着人在界河边上构筑了一道很是牢固的工事,青砖垒起来的宽大的城墙,上面能够跑马车了,为的就是来了战时能够及时的运送物资,一直到初雪飘起来的时候,城墙才建了起来。
永宁侯跟许荛陈兆慈
已经回京了,而许栀也从京城回到吕州,许栀跟郑伯源的人生大事被提上了议程,他们两个成亲多年,一直没有圆房,这次从京城回来,不仅仅是太老夫人催着许栀赶紧生孩子,就是路嬷嬷,也在帮着许栀准备圆房的事情。
对于圆房这件事情,许栀心里还是挺期待的,再到腊月,她就十七周岁了,在大梁,很多女孩子在这个年纪已经成亲有孩子了,晚些时候要孩子,这是陈兆慈坚持的,也是许荛跟许棣一直坚持的,女孩子年龄小,身子没有发育好,过早的生孩子,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徐家人不敢拿着许栀的生命冒险,也就只能压着许栀生孩子的时间,十八岁,再不生孩子,也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吕州的院子里,许栀一走就是几个月,再回来感觉恍如隔世,躺在床上睡了半天,再醒来就看到窗户外面一片的明亮,玻璃窗户外面的阳光很好,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白英看许栀醒过来,过来说:“姑娘,您这会要吃饭吗?”
许栀看了看时间,点了点头,说:“行啊,吃过饭咱们就去作坊看看。”
白英答应一声,把厨房做的热汤面给许栀上了一碗,再加上几样小菜,待到许栀吃过了,在院子里溜达了几圈,这才让马夫驾着马车,去了回头岭。
竹纸作坊热火朝天,看到许栀过来,管事的赶紧过来问好,周二柱去了京城之后,这个管事就一直在这边盯着,想要找个合适的人接替自己的事情,一时没有合适的。
许栀笑着跟管事的道了声辛苦,去作坊里面看了看每一道工序,管事的陪着从里面出来之后,许栀说:“你从现在开始挑几个人出来,好好培养一下,日后作坊的一应事物都得你照应,不单单是吕州,还有京城呢。”
管事再三的谢过许栀的赏识,许栀还赠了管事的半成干股,管事的心里更加愿意,做起事情来就更加的上心。
路嬷嬷从淼州赶了过来,选了一个黄道吉日,让许栀跟郑伯源圆房。
郑伯源接到信,从卫所回来之后,就被赶到角房洗漱,待到洗漱干净回到内室,就看到室内燃着红烛,床上铺着大红色的丝绸被褥,被褥上面撒着好些的桂圆花生红枣莲子,许栀则是穿着一件红色的衣裳,一脸娇羞的站在桌边。
桌上放着一桌子的酒菜,郑伯源的注意力却都被许栀的脸色给吸引了,成亲的时候太仓促,他一直没有仔细的看看穿着红色嫁衣的小妻子是个什么样子,成亲之后,聚少离多,就是在一起,也因为不在一处睡觉,郑伯源有些时候是不敢直视许栀的脸的,一直到现在,郑伯源才大大方方的打
量这个将要陪着自己过一辈子的人。
许栀被郑伯源看的不好意思,红着脸,低着头,说:“伯源哥哥,坐下吃饭吧。”
路嬷嬷从外面进来,说:“你们两个先别吃饭,先和合卺酒。”
许栀奇怪的说:“嬷嬷,我们成亲的时候喝过的了。”
路嬷嬷笑着说:“可是那个时候你们没有圆房啊,这次带过来的呀,是早些年咱们三老爷埋在院子里的梨树下的女儿红,听说是姑娘小时候三老爷跟三夫人一起埋下来的,为的就是日后姑娘出嫁的时候拿出来喝的,嬷嬷从京城来的时候,就带着呢。”
这个许栀知道,是一家人要从京城去河西的时候,许荛跟陈兆慈一起埋下来的,那个时候许栀年纪还小,陈兆慈把家里的东西收拾起来之后,专门去街上买的上好的女儿红,跟许荛亲自在梨树下刨了坑,把酒给埋下去。
听到是岳父岳母十几年前埋下来的酒,郑伯源笑着说:“既然是岳父岳母的一片心意,咱们自然是要好好的喝一杯才是。”
路嬷嬷用两个金色的杯子给两个人倒了酒,说:“你们喝了这杯酒,日后相亲相爱的好好过日子,多生几个孩子,我的姑娘啊,已经长大成人了呢。”
路嬷嬷说着说着,眼里噙着泪,许栀看到路嬷嬷的表情,心里也是有些不好受,帮着路嬷嬷擦眼泪,说:“嬷嬷。看您,怎么还要掉金豆子呢,我跟伯源哥哥自然是要好好的过日子的,我们还得把嬷嬷带在身边,日后有了孩子,还得请嬷嬷帮着教导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