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棣赶紧拉着,说:“不用不用,这里面的东西我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该带走的已经放到箱子里面,这些都是不用装起来的,就这么放着吧。”
李悦溪惊讶的看着那些还放在桌上的纸张,说:“相公,这些东西都不准备收起来吗?”
许棣不是很在意的点了点头,从一边拿起一本书,这本书是讲治水的,都是许棣已经看过的,看到李悦溪不解的目光,笑了笑,说:“这里面的书籍,待会章大人会带着人过来整理,然后耨都搬到府衙的后院,那边还有好些在这边学习的年轻人呢,放到那边,他们可以随时翻阅。”
李悦溪不再说话,一家人忙活了一天,终是将家中事务打点停当,然后从淼河码头坐了船,逆流而上,去往吕州。
李悦溪不是没有坐过船,但是这次,船开了没多久,她就开始吐,脸色煞白,一直到了吕州的码头,上了马车之后,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路,李悦溪一直睡着,许棣心里着急的不行,他仔细回想,就想起来这几日李悦溪的脸色不好看,原以为她是因为要打点行装,操心家中的事情累的,可是原来李悦溪并不晕船的啊,许棣盼着马车快些走,到了吕州,让白术给好好的看一看。
一直到马车停在吕州城许栀的院子门口,李悦溪都没有醒过来,许棣把她从马车里抱起来,站在门口的许栀见了,吓了一大跳,赶紧带着把人给安置在已经烧好了炕的后院里,让白术
给诊脉。
白术诊了半天,后面许栀许棣路嬷嬷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看着白术诊了一次又一次,许栀实在是沉不住气了,小声的问道:“白术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白术背上已经出了汗,有些着急的说:“我摸着是滑脉,可是又不是很确定,姑娘,要不然咱们去街上请一位老大夫过来看一下吧?”
听到滑脉,路嬷嬷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龙凤胎都好几岁了,是时候再添个孩子了。
许棣看着李悦溪瘦了很多的脸,一个劲的皱眉头,他原以为李悦溪脸色不好是因为太过劳累,谁知道是有可能怀孕了,想到前两日李悦溪在家里忙的恨不能飞起来的样子,许棣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许栀已经去外面派人去街上请吕州最有名的那位老大夫过来了,李悦溪这个时候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看到自己躺在炕上,赶紧想要起来,路嬷嬷赶紧拦着,说:“悦溪啊,你别起来,躺着好好的歇一歇,想吃什么告诉嬷嬷,嬷嬷去给你做去。”
李悦溪惊讶的看着周围的景致,对许棣说:“相公,咱们这是到了吗?”
朵朵已经脱了鞋子爬到炕上去了,拉着李悦溪的手,说:“娘亲,咱们早就到了,娘亲一直睡一直睡,还是爹爹把娘亲给抱过来的呢,娘亲,你昨晚上没有睡觉吗?”
李悦溪红着脸不知道要如何回答,许棣帮着解了围,说:“朵朵,你娘亲这是累的,你娘亲啊,帮着爹爹收拾行李,还要帮着你跟弟弟收拾行李,都忙了两天呢,累坏了才一直睡的。”
朵朵点了点头,说:“那我跟弟弟的东西我们自己整理好不好?”
李嬷嬷把朵朵从李悦溪的身边抱过来,笑着说:“这不是有嬷嬷,还有白英白芍,哪里用的着你跟弟弟干活呢?你们呀,还小呢,等到稍微大些了,再干活好不好?”
万一李悦溪怀上了,小孩子不懂事,没有个轻重的碰着李悦溪的肚子怎么办?
老大夫来的很快,给李悦溪诊脉之后,就给许棣道喜,倒是把李悦溪闹得有些脸红,路嬷嬷看大家都围在房间里,撵着都出去,把空间留给了许棣跟李悦溪。
许棣拉着李悦溪的手,笑着说:“真没有想到,咱们家又要添个小家伙呢。”
李悦溪用手摸了摸依旧是平坦紧致的小腹,她也没有想到,竟然又怀上了,自打生了龙凤胎,都好几年了,一直没有再开怀,李悦溪嘴上不说,心里是有些着急的,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怀上了,怪不得最近很多事情都跟原来不一样,原来爱吃的觉得吃着
没有什么味道,原来看着挺高兴的事情现在一看就会觉得心里不舒服。
方才老大夫说已经快要两个月了,最近李悦溪要照顾两个孩子,还要担心一直在外面的许棣,还有快要进腊月了,还得给京城的亲戚们,自己娘家这边的亲戚们准备年节礼,就连每个月都要来的好朋友没有按时到来都没有察觉到,李悦溪摸了摸依旧是平坦的小腹,觉得自己真是够粗心的,又一想,从淼州到吕州,这一路上又是坐船又是坐马车的,肚子里的孩子跟着自己真的是遭了罪了。
李悦溪高兴之余,又想到现在的局势拉着许棣的手,担心的说:“相公,这个时候有孩子,会不会拖累你?”
许棣笑着拍了拍李悦溪的手,柔声道:“不管是什么时候,孩子来的都是刚刚好,你别担心,这边有小九还有嬷嬷照顾你,我就在城外的卫所,你安心的养好身体就好。”
待到将李悦溪娘仨个安顿好了,许棣就急匆匆的去了城外的卫所。
卫所现在已经扩建了,原来只是几间低矮的小房子,后来因为要抵御河对岸的大燕,许棣就临时搭建了一些帐篷,前些日子,梧州那边的基建建的如火如荼,许棣就派了几个工匠过来,搭建了一个砖窑之后,让几个建房子的老师傅带着卫所的人,建了偌大的一片营房,比照着正规兵营的规模,宿舍区,训练区,不仅如此,许棣还在卫所的一个角落建了养殖区,种植区,专门请了人过来养猪养鸡种菜,为地就是让这些保家卫国的将士们能够吃的饱吃的好,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吕州卫的将士们,精神面貌有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许棣站在兵营的入口,看着眼前一大片的建筑,耳边是营地里面训练的呼喝之声,这样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啊,是许棣一点一滴的建起来的,是许棣多年的向往,更是许棣为之奋斗的方向,可是,现在却又面临将要被人破坏的境地,许棣心里充满了愤懑,是,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权利的争斗是避免不了的事情,但是,却不能让这些无辜的人成为那些人争斗的炮灰。
冬日的傍晚很是阴冷,许棣穿着一件厚厚的大氅,却因为心里的愤怒,觉得整个人都是火热的,他心里盘算待会将要派那些斥候前往西南,更在心里思量,有没有可能和平的将西南大军的问题给解决掉,想到这个可能,许棣不由得开始思索曾经打探到的王家的那些事情。
营门口有值班的,看到许棣站在大门前一脸沉思的样子,赶紧过来,许棣问道:“可是有人来过营地?”
守门的赶紧道:“许大人,中午时分马鸣马大人来了。”
许棣听了,赶紧往在兵营大门口附近的办公室走去。
这是一间很宽敞的房间,除了角落的几张桌子,就是房间正中间那一个大大的沙盘,这个沙盘,从雁门关一直到梧州,吕州,往南一直到西南地区,是许棣凭着自己的记忆做出来的,日常训练的时候,会有一些校尉过来用这个沙盘进行模拟演练,将从兵书上学到的一些兵法进行演练,许棣甚至动了建一所军校的想法,只是现在还没有机会将这个想法跟梁承帝提起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