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总觉得自己被当成了猴在耍,而白桃就是那个看耍猴戏的人。
也不知道是默契还是什么,众人蔫头耷脑的,各回各桌,各找各座,谁也不敢言语了。
这情景,莫说是县令懵了,店小二都懵了……他这是应该继续谴责白桃,摆出他们家老板的身份呢,还是应该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的,该上菜上菜。
可他倒是想视而不见,那付成贵还砸在一堆碎桌子里呢,这损坏了这么多东西,总得有个交代。
不然的话,到时候岂不是要从他的工钱里面扣赔偿?
“不是,我说你们……”知不知道我老板是谁啊,打坏的东西赶紧赔钱啊。
店小二再次张了嘴,只是重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白桃又嘬了一口奶茶,发出舒适的生意:“真好喝。”
就,硬生生的,把他的话给打断了。
“我家老板可是……”店小二再次开口。
白桃懒洋洋的看着对面:“说话啊,刚刚不是还一个个,叫嚣的很欢实儿吗?”
有人莫名恐惧她身上的气场,想要偷偷的溜走。
白桃一个眼神扫了过去:“我看谁敢现在离开,我不介意,用刚刚对待这个人的方式,也好好对待对待他!”
她说着话,脚不停的在付成贵脸上点着。
付成贵备觉屈辱。
可他想要动弹,却根本就使不上力气。
就连想要喊一声痛,都发不出声音。
白桃这个蛇蝎妇人,也不知道对他做了什么,害得他这会儿,只能像是一具有感知力的尸体似的,躺在这里,被她用脚踩着。
“现在,都冷静了?不瞎哔哔了,能好好听我说话了?”
白桃看着眼前,噤若寒蝉的人,冷笑了一声:“我知道,你们其中,是有人认识我的,也不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她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还有不少人,是买过我卖的包子跟小咸菜的吧?”
有人忍不住的低下了头,想要降低一些存在感。
白桃也不在意,继续说道:“远一些的事情,我就也不说了。就说说那天有个络腮胡子,到客栈里去找茬,结果被困在店里面,硬生生的吃完了二百多道菜这件事情,不少人也是有印象的吧。”
原主一直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所以虽然不知道这些人姓甚名谁,但哪些去客栈看过热闹,哪些是买过东西,她还是一清二楚的。
“想来你们也记得那个络腮胡子当天说了什么。”
白桃笑了笑:“不记得也没关系,我来提醒提醒你们。”
她把络腮胡子大喊着交代,是付家给了他银子,让他上门找茬的事情,重新复述了一遍。
清晰的,连语气助词,都一模一样。
众人听着,忍不住的咽口水。
总觉得,此刻的他们,能够很深刻的感受到,那天络腮胡子的压力。
“看样子大家是都想起来了。”白桃轻声的说道:“那我不妨再同大家介绍一下,我脚下踩着的这个人是什么身份。”
“付家二少爷大家想来都知道吧,这人正是那天跟着付家二少爷,到河溪村敲诈勒索村民……哦,你们可能也不清楚河溪村的事情,那我就再来跟你们说一说。”
她语气淡淡,却气口断句都很舒适,像是一个专业的说书人,愣是让人听完了她说的话之后,忍不住想要拍手叫好,喝彩几声。
“……当时呢,付家二少爷带着这个人去找茬的那一家,也就是他刚刚所说的那个撞墙少年的父母。”
白桃淡淡道:“而害死了那撞墙少年的人,又跟这位付家二少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只可惜,咱们一心为民的县令大人,没能掌握到太多有力的证据,虽然抓了这位付家二少爷,甚至还得了指挥使大人的支持,可终究,还是苦于强有力的证据不多,只能含恨将人放了。”
县令听着白桃的话,眼睛忍不住瞪大了。
这,前面听着好像没什么问题,后面是不是有点……瞎编了啊?
其实温岭一开始,也是只打算让付家花重金赎人啊。
要不然,他也不敢要双倍的赎金。
毕竟温岭还担着考察使的身份呢,哪怕话说的再厉害,也不过就是吓吓付二少爷这种,当时啥也不知道的。
谁让他们证据不足呢……
光有河溪村百姓的证言,刑部那边是不会认可的。
敲诈勒索、地痞霸凌的案子,就这点不好处理。
光是口头威胁,很难找到证据。
“没想到这人才放出来没有几天,就敢这么堂而皇之的,在茶馆里面,编造一些不实的谣言,抹黑咱们可爱又可敬的县令大人!”白桃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吓得对面人一激灵一激灵的。
县令:……倒也不必为了夸他,如此强行的加戏。
可爱又可敬什么的,诶呀,听着还怪舒坦的。
众人却都忍不住想要一脸便秘了。
可爱又可敬?
就这个,刚刚直接上了桌子骂他们,十好几句都没重样的人?
瞪眼就能说瞎话了呗?
“可有人在衙门口撞了墙是事实。”有胆子大的,站出来说了一句:“而且要按着你刚刚说的话来看,那撞墙的人,也确实是家破人亡了,这事儿要怎么解释?”
“是啊,好端端的,他为什么就要想不开撞墙呢?就算是因为父母亲人都没了,过于伤心,也不至于到了今天才去撞,还偏偏就选择了去衙门撞。”
不少人,对王玉东撞墙的这件事情,还是很在意的。
哪怕对上白桃的时候,他们忍不住有些怂,甚至有些人,就是单纯的担心,这会儿得罪了人,明天不能去买她卖的包子咸菜了。
可在衙门口撞墙,这是大事儿!
他们都很担心,这事儿是县令做了什么,逼得人不得不如此。
如果事情真是这样,而他们又事不关己了,那以后总有一天,县令在这里积威日重,他们也会随时被他害到如此地步。
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该怎么保障自己的权益?
尤其是,县令不会一直留在这里,他随时可能调任。
但他留下来的恶习,少不得就会被继承延续,甚至更加变本加厉的压榨他们。
所以他们,绝对不能够得过且过了。
更不要说,之前的好几任县令,都企图做出一些硬性规定来束缚他们,最后都是被他们这样坚定不移、决不屈服的态度,给反抗到不敢再安排什么事情了。
这样优良的传统,他们绝对不能被吓丢了。
何况,有人在衙门口撞墙,他们身为城中百姓,过问几句,也并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