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榆一听这样子的话,当即就着急了。
可是在人前,他又不敢去反驳白桃。
一路跟着白桃到了后厨。
他才开始忍不住碎碎念起来:“哎呦喂,我的白姑娘啊!这么好的生意,那都是送上门来的钱,你怎么还往外推了呢?”
“咱们一开始说的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你知道我招来这些顾客,费了多少的功夫吗?”
“这可都是钱啊……”
孟长榆一口气念叨最多的就是钱,反反复复的,听的让人心烦。
他又道:“只要稳住了这些人,还愁咱们这生意做不起来吗?那以后店里头的这些房间,都得是人人排着号抢。”
今天早上白桃卖包子的时候,他可是仔细的去看了。
这么长的队伍,都排出两条街去了。
就只是为了满足一下口腹之欲,多少人不惜穿过整个城过来?
要是能够把这些人都给留下来的话,他这客栈每一日的价格,兴许就还能往上提一提。
若是之后,变成抢手到根本就抢不到那种,说不定还会有人出来炒价。
等到了那个时候,他完全可以后面加盖一些房屋,或者是把附近的哪家店铺盘下来,到时候还能不赚个盆满钵满吗?
他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
不外乎就是一个钱字。
白桃听的腻味,直接停下了手上的活计,目光冷淡的看着他:“怎么,孟老板现在是不害怕与付家对上了吗?之前面对络腮胡子找茬的时候,你倒是不忘了,唯唯诺诺,委曲求全,退一步海阔天空。”
她冷笑了一声:“怎么现在就要开始做那只出头的鸟了?”
“这,这不一样……”孟长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辩驳。
“那我倒是想听一听,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白桃一脸我洗耳恭听的样子。
孟长榆磕磕巴巴的,好半天也没敢说出来心里头想的那些小算计。
就算他不说,白桃也能猜的差不多。
她冷着脸道:“孟老板如今敢到做吃食生意这一块儿分更多的羹,想来是觉得自己有靠山了吧。”
“是不是知道我跟县令大人是拜把子兄弟,就已经合计好了,要是再有什么人不长眼的找茬上门……我身在这其中总归是不会见死不救的。”
“只要我动手了,那么县令大人势必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出手相帮。”
“付家这座大山,再怎么有人脉关系,也不过就是跟县丞交好几分罢了。”
“若是放在从前的话,像县丞这样的人物,孟老板少不得也是要以和为贵,不敢招惹的。”
“毕竟,官儿大一级压死人啊,更何况县丞不说大小也是个官儿,孟老板不过是无品无爵,没有任何官位在身的普通百姓罢了。”
“民怎么敢与官斗呢?”
白桃的每一句话,都正中了孟长榆的心思。
原本他在心中想这些的时候,倒没觉得有什么。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被白桃赤果果的说了出来,总觉得无地自容。
“我不是,我没有,我……”他下意识的想要反驳。
只不过在对上白桃看透一切的目光后,心虚的不敢再说下去。
“你没有?”白桃冷笑了一声:“孟老板敢说你在心中没觉得县令要比县丞大的多,权力也是大的很啊,有了县令大人一句话,县丞又算个什么?”
“只要能攀上县令大人这个关系,区区一个付家,你又何必放在眼中。”
“莫说是在吃食生意上分一杯羹,就是日后取代了付家,也不是不可能的呀。”
这话可算是真的,把孟长榆给吓到了。
那付家,可不是一般地头蛇那么简单。
他忙道:“白姑娘,我从来没有如此想过。”
那着急否认的样子,好像是生怕慢了一步,这话传出去让别人听到在传进付家的耳朵,会给他招来祸事一样。
“没有如此想过吗?”白桃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说辞。
她扯了一个淡淡的笑:“那孟老板,要如何解释外面突然来的这些人呢?”
孟长榆没想到这话题兜兜转转竟然又绕了回来。
他紧张地擦了擦汗,根本就说不出什么辩驳的话。
“我,我……”
白桃也不跟他掰扯这些有的没的,简单直白的开口警告:“我希望,这是孟老板最后一次自作主张。”
“不然的话,你要是想继续如此也行,但要是想借着县令的名头做些什么……我劝孟老板还是收一收那些心思吧。”
“不然小心被反噬。”
白桃将人喊了出去,继续准备给房客们的晚饭。
她只做了一个炒青菜,又做了一个土豆炖鸡,简单,但却好吃。
等饭焖好了,又做了一道汤,清淡爽口,去油解腻。
等饭菜都端出去之后,不少人看着既没有锅包肉,又没有麻婆豆腐,都生出了几分不满,觉得这钱实在是花的亏了。
只不过之前的时候,白桃已经将话说到了那个份儿上,他们也不好再叫嚷着点菜什么……
不然人家要是真的给做了,那五百文钱的劳务费,他们可是赖不掉的。
到时候怕是吃什么都不觉得香了。
众人蔫蔫的,都没有什么精神。
好些人甚至在打饭的时候,都极为敷衍的只盛了一勺。
但很快他们就为刚刚的行为感到后悔了!!!
这土豆炖鸡未免也太好吃了吧。
之前他们虽然闻着味道香的很,可到底心里头惦记着锅包肉和麻婆豆腐,就没有把这股香味儿当回事儿。
如今吃在口中才知道什么叫人间美味。
“这也太好吃了吧,我怎么觉得比锅包肉还要好吃?就,就着这个汤,我都能造两碗大米饭。”
有人忍不住的开口,并且迅速的冲到饭盆前,又给自己打了满满的一大碗饭。
当然,土豆炖鸡也没有少盛。
其他人没有他反应的这么迅速,主要他们吃的还太慢,又是先从炒时蔬开始吃的。
这就是了先机。
等他们都反应过来的时候,最开始的那一批人,已经将盆里的饭菜瓜分的差不多了。
“这怎么这么快就没了?”
“明明刚开始打饭的时候,我看着这盆里还挺多的来着。”
“这是谁呀,怎么把菜都盛走了?我们还没有的吃呢。”
抱怨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
孟长榆觉得心里头更加的滴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