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的这一声重明哥哥,落进白重明的耳朵里,更加的刺耳。
他抿着唇,沉默的往灶堂里添着柴火。
白桃略皱了下眉,停下手上的动作,阻止了小家伙还要往里面添柴的想法。
她看了一眼锅,趁着糖还没有完全的化,她干脆,把糖给捞了出来。
不然等下子,这锅怕是没办法要了。
“说说吧,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这柴火再添的话,这锅可就要烧着了。”
她做好了这一切之后,才回头瞪着白重明。
“我没有胡思乱想……”白重明否认道。
只是对上白桃那双眼睛,他又没了什么底气。
哪怕,他真的没有胡思乱想……
他就是觉得,被王玉东叫了哥哥,有些不舒服。
可是他又说不明白,这种不舒服是来源于哪里。
就是直觉告诉他,这种教法应该不是很正确。
他是白桃的赘夫,王玉东管白桃叫姐姐。
那按理来说,王玉东应该管他叫姐夫才对,叫哥哥算怎么回事呢?
他总觉得这一声哥哥被叫了之后,倒不像是他们这个家里收养了一个孤苦伶仃的孩子……
而是,又给白桃添了一个赘夫。
但他又觉得他这种想法不是正确的。
这实在是太离谱了,而且王玉东还是个孩子呢。
可他就是觉得,这一声哥哥叫的怪怪的。
与其说他是在胡思乱想,倒不如说他是在纠结……纠结自己心头这种奇怪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他好像并没有办法准确的描述出这种感觉,也没有办法给这种感觉准确地去定义。
“我就是觉得,王玉东……”白重明把自己心里头那些乱糟糟,捋不清的思绪跟白桃说了。
他红着眼睛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子的想法,甚至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那种感觉。
但我真的没有胡思乱想,也没有怀疑桃爷什么。”
白桃有些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脑袋:“行啦,不难过啦,之所以让王玉东叫你哥哥,而不是叫你姐夫,是因为我让他认你做义兄。”
她略有几分无奈的跟白重明解释起来:“我接受王玉东落在我们家的户籍上,是因为他落籍的关系,是与你互为兄弟,是为投奔关系。”
“虽然你与王玉东之间并没有什么血缘,那我相信,如果他是个好的,你们日久相处下来,总会生出几分真心。”
“那以后你们兄弟二人之间,也就能够互相扶持,你也就算是有了个娘家。”
白桃揉了揉白重明的脑袋:“我打算以后让他陪着你去上学,这样你们上下学之间也能有个伴儿。”
白重明愣愣的看着白桃许久,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桃爷是为了让我有个伴儿,才……”
要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担心隔墙有耳,万一传进王一东的耳朵里,到底不是什么好事情。
也省得孩子会因为这样子的话而心生嫌隙。
白桃摇了摇头:“经过衙门口那件事情之后,我到确实是打算收养王玉东的。”
“就算不收养他,也一定会先把他留在家里,等过些时日,给人仔细挑选一户好的人家,能够踏实安顿下来,才会把人给送过去。”
她总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么一个小孩子寻思觅活。
不过她也只会就教育这么一次,若是王玉东还一直如此偏执下去的话,她自然也就不会再继续管下去了。
而把户籍关系,改成白重明的义弟,也是在决定收养王玉东之后,做的最优选择。
她想着无论是男孩子也好,女孩子也罢。
若是哪天两个人有了争吵,总归是有个属于自己的家可以回去,会好一些。
所以她才会决定给白重明一个娘家,毕竟李铁柱夫妇那样子的,是完全靠不住的,而王玉东则可以是她亲自教导出来的。
只要这孩子知道感恩,以后,总会给白重明做个合格的后盾。
“现在你心中不解的地方,也都明白了,该好好给我烧柴了吧。”白桃瞧着白重明理解了的样子,笑着打趣了一句。
白重明忍不住红了脸,有一点点羞愧,有一丝丝难为情。
“桃爷就知道打趣我……”他小傲娇的说了一句。
倒也很快的重新生火,配合着白桃做冰糖葫芦。
最终,这口锅,还是没有保住。
倒不是烧坏了,实在是做完了糖稀之后的锅,可太难刷了。
白桃可看不得小家伙在这种事情上费心伤神又伤手的。
干脆就把整口锅都扔了。
“以后说什么也不做这个糖葫芦了。”
白桃看着被丢掉的锅,说道。
白重明眨巴眨巴着眼睛:“为什么呀?明明很好吃的。”
“太费锅了。”白桃道。
白重明小声的说道:“其实那个锅再多刷几遍,还是能够刷出来的。”
他实在也不明白,桃爷为什么就不让他刷了。
虽然那些糖粘在锅上,干了以后真的是很难刷。
但只要肯多耗费一些时间,也不是不能够刷干净的,只不过麻烦罢了。
白桃哼了一声:“麻烦,不如扔了。”
“好吧。”
白重明说着,又拿了一串冰糖葫芦。
好在白桃做的也都是一些小串。
所以见他又拿了一串,也只是瞪了他一眼:“最后一串了,不许再吃了。也不怕得龋齿。”
白重明小心的吐了吐舌头:“我听桃爷的,最后一串,嘿嘿。”
他以前倒真的不是这样子,贪吃的人。
实在是这个冰糖葫芦,吃起来的口感太好了!
他只是吃了一个之后,就开始念念不忘。
这才会一不小心的就吃多了些。
其他人吃了糖葫芦也是一致的好评。
并且都希望白桃能够在之后多做一些。
尤其是江橙语,上蹿下跳的,喊的最欢。
白桃目光凉飕飕的看了他一眼:“江少,我好心提醒你一句,这会儿离吃晚饭的时间可不远了,江少你可是还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呢。”
她在江橙语还想要再吃一串糖葫芦的时候,直接就把剩下的那些,都拿走给别人分了:“我一向说话算话,不做事就一定没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