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临近日头落下的时候,陈岭从巷口处喘着粗气小跑着出来了。
身后还跟着一辆盖着红布的驴车,至于为什么不用马,呃......可能这陈爷的家底已经被掏空了吧。
天可怜见,陈岭的家底是真的快要被掏空了,他当上着巡街房的一把手才不到几年时间,而开始捞钱的日子则是更短了。
在两年前,区令署还是收账房管着收税等钱财之事。
就是因为陈岭觉得若是不经自己手,那这官就等于白买了。
于是便又送了自己上头几贯钱,贿赂了一番,这才让那顶头上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敛钱的手段也在陈岭的日思夜想中越来越多,但还是因为地区的问题,这长平街一片的商贾铺子,都没几个钱收啊。
且还要孝敬上头一大比,这就导致了两年下来,陈岭是真的没捞上太多酒,二十贯已经算得上是他的大部分家产了,剩下的,可就是他的棺材本了。
这次为了破财消灾一次性砸去了那么多钱,陈岭心里恨不得将那赵日天给大卸八块!
但面上还是带着憨厚老实的笑容朝着躺在酒馆门口,好像专等他秦夜走去。
“掌柜的?掌柜的?”陈岭小声的唤了两声。他-妈的,老子来送钱,还一副求别人收下的模样,真是贱!
秦夜朦朦胧胧的揉了揉双眼,转头便看到了站在台阶下的巡街房陈爷,当即就明白这是送钱来了,马上的,笑容就从秦夜脸上显了出来。
开玩笑,送钱给你谁不笑啊?
“陈房主来了啊。”说着,秦夜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太阳还未落山,便又道:“诶,赶这么急干嘛,明日来送也是一样的嘛。”
虽然内心怒气满满,但陈岭还是不得不装出一副啼笑皆非的样子道:“还是早送安心些,不然这叨扰了掌柜的生意,我这心里总之过意不去啊。”边说着,陈岭一边打量着四周。
秦夜瞧见,知道这是在找陆公子,于是又开口道:“唉,若是陆兄知道你这般挂念着酒馆,想必一定会对你称赞有佳的。”
陈岭精准的从秦夜的话中捕捉到了陆兄二字,知道这是知道自己的心思了,敲打着他呢。
因而他马上接着道:“哪里哪里,是小的害贵酒馆损失了钱财,自然是要弥补上的。”
说完,陈岭向着后方一招手,停在台阶下的驴车上的红布就被掀了开来,一车的秦半两如小山般的堆在了一起,夕阳照在上面,似乎也照不亮那文钱的厚重。
秦夜自来到大秦起,就从没见过这么多钱。
虽然后面嬴政给的那块玉价值不菲,但他又没去当了,谁知道值多少钱,所以驴车上高高堆起来的二十贯,也就是两万钱,当真是他见过最大的一笔财富了!
而这笔财富,是真属于他的。
呃......虽然还要分那小姑娘一点,不过也很多便是了。
看着车上的铜钱,秦夜咽了下口水,掐了自己一把,确认是真的后,这才说道:“想必陈房主忠厚良善,想必是不会欺骗我等之人的,那也就不用清算了,我相信陈房主。”
陈岭还是装着如蒙大赞一般的躬了躬身子道:“诚心乃我等官差之本,决不会以此来欺骗掌柜你的。”
“哈哈哈,有陈房主这句话,那我就更加放心了。”秦夜笑着回了个礼道。
恭维的话说也说了,二十贯钱送也送了,陈岭觉得自己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于是又拱手道:“既然钱已送到掌柜的手上了,那小的就告辞了,署还有要事呢。”
秦夜也不想这个老逼登再留在这里,因此就顺着陈岭的话道:“公事重要,公事重要嘛,倒是劳烦陈房主送这一趟了。”
“应该的,应该的。”陈岭满是点头道。
说完,便又是一拱手,然后转身准备走了。
“等下。”秦夜又忽然叫住他。
“掌柜的还有何事?”陈岭心中眉头蹙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