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尉迟彻说了城西院子和城东颜巷,那就说明,尉迟彻手中的料子,很有可能不仅仅是这些不痛不痒的。
甚至还有可能,是他拼死也要保住的秘密。
薛河延叹了口气,这件事,完全由不得他来做主。
“尉迟将军,既然蕊儿与你有缘,那我作为父亲,也不想让蕊儿错失这段姻缘。”薛河延说道,面上仍然是一派笑容。
尉迟彻低声说道:“我保证,此生此世,一定对蕊儿好,绝不辜负她。”
薛河延闻言,也有些动容,“蕊儿的母亲去的早,但是出落的却也落落大方,你若是欺辱了蕊儿,我定不会放过你。”
尉迟彻笑了笑,若是说谁欺负谁……尉迟彻想到了那个挥着拳头的人,受欺负的,一直都是他才对。
薛河延看着尉迟彻的鬼面,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本想着将薛怀蕊嫁给朝中的文官之子,如此在借着亲家的势,说不定还能在朝中有一番作为。
但是今日尉迟彻突然前来,让他不得不在斟酌之后,同意他求娶薛怀蕊的事情。薛河延心中可惜。
但是三年,五年,甚至十年之后,这都将是薛河延做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尉迟彻与薛河延笑着从书房里出来,书房外守候的小廝们心中奇怪。
进去的时候老爷满脸沉重之色,尉迟将军也是一脸的严肃。
一炷香之后,二人都笑眯眯地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只不过尉迟彻是发自肺腑的愉悦,薛河延是不得不感到愉悦。
“来人,好生送明威将军出府。”薛河延说道,做出送客的手势。
尉迟彻挑眉,说道:“多谢侍郎大人。”
小廝低着头领着尉迟彻出了院子,薛河延在后面咬牙切齿地看着尉迟彻的背影。
“竖子也……今日他随口就说出了那些事情,若是我不答应他,不知他还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薛河延冷着脸说道。
“老爷,换个方面去想,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小廝宝竹低声说道。
“好事?我看他来者不善才对!”薛河延皱着眉,泛白的双鬓带着饱经风霜的谨慎。
“老爷,这尉迟彻如此有手段,有魄力,若是成了老爷的女婿,岂不是……”宝竹眼睛咕噜噜地转着,话里的含义让薛河延心中一震。
薛怀蕊坐在听雨轩院子内的凉亭中,端着茶盏出神。
“小姐……”杏儿一脸苦色。
“啊?什么?我刚刚没听到。”薛怀蕊回过神来说道。
“小姐,你的手不酸吗?”杏儿看着薛怀蕊的手腕,“这盏茶已经端了一刻钟了……”
薛怀蕊看着凉掉了的茶水,赶忙放在了石桌上。
“我这不是,这不是发了个呆嘛……”薛怀蕊尶尬解释道。
“小姐是不是在想尉迟将军呢?!”杏儿突然开口道,调皮地眨了眨眼。
薛怀蕊脸色一红,嘟囔说道:“说什么呢!谁想他了!不就是下个聘嘛,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杏儿一头黑线,她只是说了尉迟将军这三个字,小姐就把心里的话全说出来了。
薛怀蕊看到杏儿那打趣的眼神,催促道:“你是不是太闲了,正好小柳要在六皇子府呆一段时间,你去把他的东西整理下,派人悄悄送到六皇子府中去。”
杏儿吐了吐舌头,小姐每次被人说中心事的时候就慌乱地很。
薛怀蕊看到杏儿走了之后,薛河延身边的宝竹正好来了听雨轩。
“大小姐,老爷派我来,是告诉大小姐,明威将军尉迟彻来下聘了。”宝竹笑着说道,“老爷的意思是问问小姐的想法。”
薛怀蕊低着头,羞涩说道:“女儿全凭父亲做主。”
宝竹看着薛怀蕊这么一副温顺和良的模样,心中可惜。
如此花容月貌的大小姐,怎么就嫁给了那个戴着鬼面的尉迟彻了。
宝竹行礼,说道:“大小姐,那小的就回去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