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做噩梦了吗?杏儿喃喃自语道,渐渐走进了薛怀蕊的床榻。
薛怀蕊与尉迟彻对视一眼,只好说道:“杏儿,没事,方才醒了,我喝了口水。”
杏儿闻言,果真站在了原地。
“那奴婢给小姐再端去一杯吧?如今天气干燥,夜间饮些水好。”杏儿说完便走向桌子。
“不必!我……我实在是困了,杏儿先出去吧。”薛怀蕊努力稳下语气说道。杏儿哦了一声,不疑有他,将水杯放下后轻声道:“奴婢退下了。”
片刻,杏儿关上了房门,脚步声也渐渐变小。
薛怀蕊松了口气,看向了身下的男人。
尉迟彻被突如其来的杏儿打断,眼中也渐渐清明了起来。
还有三天,他就可以与蕊儿订婚。
若是现在……蕊儿定然会觉得他是个轻浮的人。
尉迟彻咬了咬牙,三天过后,他们便是准夫妻了,到时候再……薛怀蕊看着尉迟彻挣扎的神色,弱弱地低下了头,只是乖乖地趴在他的身上。她的脸贴在他的胸膛,耳朵能清晰地听到尉迟彻的心跳声。
咚__咚__咚__心跳的很快。
尉迟彻闭上眼睛,双手抱着薛怀蕊的背部,努力平息心中的念火。
薛怀蕊也听着他胸口的心跳声渐渐地缓慢了下来。
她抬起头看向尉迟彻,发现尉迟彻也睁开了眼睛看向她。
那眼神中的疼爱、怜惜,让薛怀蕊的心也软成了一片。
尉迟彻握住薛怀蕊的腰,将她轻轻地放在了床榻的内侧,然后为她盖好了被子。“睡吧,蕊儿。”
尉迟彻轻声道,在她的额间轻吻了一下。
说完,他便从床上下来,拿起枕边的面具戴上,然后掀开床帏,翻窗离开。
离开薛府,尉迟彻径直冲向了将军府后院的温泉处,泡了一个时辰后才出来,次日,薛怀蕊是被杏儿叫醒的。
杏儿挂起床帏,看着薛怀蕊凌乱的床无奈道:“小姐昨日是怎么睡得,差点将这床翻过来。”
薛怀蕊咳了几声,掩饰道:“昨日有些热。”
杏儿服侍薛怀蕊起来后,便将她的寝铺整理整理。
“小姐,这是什么……?”杏儿从榻上捡起一根黑色的长发,放在阳光下疑惑问道。
薛怀蕊回头一看,阳光照耀下的那根发丝黑亮、硬挺,带着一丝光泽感,一看便像是男子的头发。
而薛怀蕊的头发偏细且柔软,和那根发丝相比,一眼就可看出其中的不同之处。糟糕,是尉迟彻的头发……薛怀蕊的耳尖悄悄红透,嘴上仍硬撑道:“不是本小姐的,还能是谁的?”
杏儿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长长地哦了一声,然后解释道:“可能是小姐最近身子好了,头发也变好了。”
薛怀蕊见杏儿自己找了个理由圆了起来,缓缓一愣。
但杏儿不再怀疑,她也就放下了心来。
她悄悄看向杏儿的身影,心中暗道:明明以后就是正儿八经的相公了,怎么现在反而像是一幅要躲着藏着的感觉……薛怀蕊欲哭无泪,心中只能默默地暗骂尉迟彻。
今日八月初五,天色阴。
本就不平静的薛府,终于炸开了锅。竹夫人‘死’了。
死在了回府的路上。
死因是‘染上风寒,又路途颠簸,来不及救治,匆匆亡故’。
薛河延将这个理由抛出来的时候,还有模有样的让人担着一个担架,架子上蒙着一层白布,进了府中。
没过一会儿,便有一具黑色棺材从薛府的后门搬出来,不知搬到了哪里去。薛河延假惺惺的流了几滴泪,然后便让尤夫人接管竹夫人之前掌管的事务。若是说竹夫人‘死’了是一个石头,那么尤夫人重得宠爱就是那‘千层浪’。只是这浪,在还没有波及到听雨轩的时候,便被尤夫人赶紧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