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大笑着说道:“阿彻年少有为,对于薛侍郎之女又是一片赤诚之心,到了大婚之日,朕定要凑凑热闹。”
尉迟彻心中微讶,面上淡然道:“微臣谢皇上盛意。”
虽然皇帝话中满是客气,但是尉迟彻知道,皇帝想要说的没这么简单。
他年纪尚轻,又战功累累,在皇帝眼中就是一块令人垂涎欲滴的肥肉。
他正愁没有办法掌控尉迟彻,如今尉迟彻突然订婚……皇帝自然认为,尉迟彻暴露了一个极为重要的死穴。
但是在尉迟彻看来,他既然敢将薛怀蕊示之于众,那他就有信心保护好他的蕊儿。
况且,他的蕊儿也不是好欺负的。
蕊儿不是那种只会躲在他后背寻求保护的女人。
蕊儿是可以站在他身侧,与他同前进的人。
尉迟彻不想将蕊儿看做笼中的金丝雀,而蕊儿也绝不会将她自己看做一个附着于他人的人。
尉迟彻嘴角微微翘起,眼中一片柔情。
他的蕊儿,真真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人。
若是皇帝打起了蕊儿的主意,那他一定要吃苦头的。
皇帝与尉迟彻之间的谈话,片刻间就已经传遍了整个麟德殿。
苏瑜与薛怀苒坐在最下首的地方,远远地看着坐在前面与皇帝有说有笑的尉迟彻与薛怀蕊。
苏瑜眼神闪了闪,看着今日如同天女下凡般的薛怀蕊,嘴角抿了抿。
薛怀苒受竹夫人死去的打击,手心捏着杯子,恨不得将杯子捏碎。
“蠢货!注意举止!”苏瑜不耐道,示意薛怀苒表现的正常些。
薛怀苒抬起头,看向苏瑜的眼神带上了些水光。
“我,我心中难受……”
“既然难受,你何必跟着我来这个宫宴,还不够丟人吗?”
苏瑜冷着脸训斥道,往日的柔情不见半分。
薛怀苒咬了咬唇,松开了手中的杯子,换为扶着肚子。
她心中突然有些悔恨。
眼前的苏瑜,已经不是之前的苏瑜。
或者说,正是本来的苏瑜。
因为薛怀苒没能给他带来权势,苏瑜便对薛怀苒一日不如一日,甚至在白日里,明目张胆地和妾室在书房胡闹。
她心如刀绞,下唇不知咬破了多少次。
但是这个男人的本性就是如此。
她当时费尽心思,暗中勾引到苏瑜,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她好恨,好悔,觉得这一切都是报应。
但是她腹中有了孩子,她还可以靠孩子来绑住苏瑜。
薛怀苒低下头,死死地护住了肚子。
苏瑜既然对她不仁,那就休怪她不义了!
薛怀蕊不知薛怀苒与苏瑜的日子过成了什么样,但是她知道苏瑜是什么样的人,薛怀苒是什么样的人。
她觉得,报复他们两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两个自私自利,又心狠手辣的人永远在一起。
让他们每日每夜都去面对既熟悉又陌生的彼此。
日久生恨,周而复始,一同纠缠着坠入深渊。
坠入万劫不复,永不得翻身的深渊。
薛怀蕊饮了一杯淡茶,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了苏瑜与薛怀苒。
她放下茶杯,指尖触到了尉迟彻的衣摆。
那一寸棉软的质感,让她心中宁静了些。
皇帝与尉迟彻说完话,便与其他的臣子说起了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