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行至半路,她突然愣了一下。
“娘娘,怎么了?”她身边的婢女搀着她的胳膊,停在原地低声问道。
“没,没什么……”婉妃低声说道,闭上眼睛怔了两秒后,又恢复了满脸的柔和。
方才,她竟然会觉得薛怀苒就是冲着薛怀蕊去的。
但她们薛家姐妹之间的事,婉妃并没有理由去插手。
只是,若薛怀苒头脑不清,在祥辉楼之前作出什么冲动之举,弄得众人脸上不好看,让婉妃也下不来台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况且,薛怀苒还大着个肚子……婉妃思来想去,心中总是吊着什么似的,放不下来。
方才尉迟彻面具一事已经有些触怒了皇帝,若是薛怀苒再有什么事情,那她怎么也要落下一个看管不力的罪责。
婉妃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低声吩咐道:“你去请个太医在祥辉楼一旁候着,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本宫担心有人饮酒后吹风身子不适,所以便去太医院要个太医来守着。”
婢女哎了一声,麻利地转身去太医院请人。
“希望,这个太医不要用上……”
御花园。
尉迟彻跟在永寿的身后,随着他一直走得远离了人群。
“你方才说的,当真?”尉迟彻眉头紧锁,口中有些怀疑。
永寿额间冒出一层冷汗,伸出衣袖擦了擦道:“尉迟将军,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尉迟彻冷笑一声,淡淡道:“你把我引离了祥辉楼,到底有何居心?”
永寿身子一僵,头也不敢回地说道:“尉迟将军言重了,只不过那边人多眼杂,所以,所以……”
“本将军再问你最后一遍。”尉迟彻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盯着永寿的后背。“你究竟是何人派来的?”
尉迟彻冷冷说道,不含感情的声线在寂静的御花园内显得有些清灵。
永寿两只腿好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禁锢在了地面之上,抬动不得,肩膀之上也似有千万斤重担相压,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尉迟彻不亏是杀过人见过血的人,永寿牙关哆嗦,眼睛紧紧盯着地面说道:“奴才,奴才是,是……”
永寿咽了咽口水。
尉迟彻没有耐心陪他在这里浪费时间,径直冷然道:“既然想不起来,那你便去地下再想吧!”
这一刻,永寿感受到了尉迟彻散发出来的杀气。
那股围绕在他脖颈之间的杀气,在尉迟彻话落的一瞬间,几乎要化成实质性的绳索,将他的喉管勒断。
永寿闻言,瞳孔微缩,一个哆嗦后双膝便跪在了地上。
“尉迟将军饶命啊,尉迟将军饶命……”
“小的,小的是苏状元身边的!但是,但是那些话是苏夫人教给小的的,具体是何含义并没有说明,只是说将那些话定然能引得尉迟将军离开!”
他瑟瑟发抖低垂着头,如实交代道。
薛怀苒说,他只要说‘想知道薛怀蕊的毒如何解,就跟我走’这一句话,尉迟彻就一定会跟着他过来。
但是,薛怀苒没有说尉迟彻不是一般的人!
而他,见惯了尉迟彻文质彬彬、翩然有礼的模样,便下意识地以为尉迟彻就是一个戴着奇异面具的弱公子。
因此,他才大起了胆子,来尉迟彻面前挑畔。
尉迟彻看着胆小如鼠的永寿,不屑地一脚将他踢翻在地,重重地踩着他的胸口问道:“为何要引开我?”
永寿看着胸口的那只脚,顿时无比后悔听了薛怀苒的话来找尉迟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