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音扬了扬头，找到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惠禾。”她扬了扬笑脸道。

那抹笑容，明媚温暖，似乎能够融化冬日的三尺冰寒。

周锐冷哼一声，扭过了脸道：“真是一副好面具。”

楚音愣了一下。

她自嘲地笑了笑，装的太久，几乎都要成了她下意识的行为了。“为了活下去，带张面具算什么。”楚音随口道。

听到这句话，马车外的姬鸿突然转过脸，看向了车厢。

他脸上带着一丝疑惑，歪了歪脑袋。

他记得，少爷小的时候也说过这句话。

只不过，与楚音的状况相反。

周锐是为了争口气，装作心狠手辣、冷漠无情的样子。

而惠禾是为了活下去，装作了与世无争，乖巧柔弱的样子。

但一样的，让姬鸿十分心疼。

楚音靠在马车壁上，安静了下来。

这个少女身上的疑点很多，但他却并没有问其他的问题了。

周锐看了看窗外，又转过头看向了楚音。

少女身上不合时宜的衣服看起来，实在是刺眼。

“姬鸿！”他喊道，“派人去给这个丫头买件衣服。”

说完，周锐补充道：“要男童的，免得让美人们以为本公子有孩子了……”

姬鸿哎了一声，招了身侧的一个侍卫，招呼他去最近的成衣店带件衣服。

说完，姬鸿突然拍了拍脑袋道：“公子，这，这……咱们还去那个馆子吗……”

他们此行，本来就是周锐听说京城外有一个馆子，里面全是惊艳的美人，这才动了心思，从京城出来了。

现在半路捡了个惠禾，他们这胭脂馆子，定是没办法去了。

周锐挑了挑眉，反问道：“为何不去？”

姬鸿啊了一声，提醒道：“惠禾……”

周锐皱眉看了看一旁的楚音，冲着她直言道：“丫头，本公子要去逛窑子，你去么？”

楚音：“……”

她似乎是不去也得去。

姬鸿脸色一红，惠禾还是个小孩子啊，公子说话要不要这么直接……什么窑子不窑子的周锐笑了笑，“你且换身衣服再去，可别丟了本公子的面子。”

楚音哼了一声，靠在车壁上假寐了起来。

没一会儿，姬鸿将一身男童的衣衫递了进来。

他面色有些犹豫，惠禾虽然看起来还是个姑娘，但是这年纪，过上两年也能订婚了。

她要是和公子同处一个马车换衣服……姬鸿正纠结着，楚音已经摸索着开始换衣服了。

周锐坐着，方才小桌上冒着热气的茶也凉了一些，便端起来饮了一口。

然而，当他转过脸看向楚音的时候，楚音已经脱的只剩身上的那件里衣了。里衣脏污不看，空荡荡的穿在她的身上。

没了臃肿棉袄的加持，楚音看起来更痩了。

楚音摸了摸衣服，找到了其中的里衣“你还要看吗？”楚音淡淡道。

周锐摇了摇头。

摇完，他才想起来这个丫头是个瞎子。

“切，多少美人躺在本公子的面前求看，本公子也懒得看一眼。”

楚音默然，背过身去，直接将身上的里衣脱了下来。

周锐盯着楚音的背，瞳孔一缩。

满是鞭痕的背部，像是有无数条蜈松在上面爬行。

他头皮发麻，呼吸也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