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理由无可挑剔,所以杨得士也不介意,他只是利用借枪当幌子,到这里来坐会儿的。
“你为什么不赞成呢?”
苏青笑笑:“我是担心……影响团结。”
“呵呵,怎么可能,你也不想想,我是那争强好胜的人么?又身为三连指导员。这场比试的目的完全是出于提振士气活跃气氛,九连最近有功有绩,人虽然少,可是战斗力大家有目共睹,确实好。我的想法呢……通过这场比赛,找出三连的差距和不足,提高我们下一步的训练工作。这才是我和郝平真正的出发点,怎么可能涉及到团结问题?另外……”
苏青无语,只能还以个淡淡微笑。这件事她已经基本摸清了来龙去脉,对于这件事,胡义只是简单的装无辜耍赖,可杨得士能把这件事美化成了进步,令人无言以对,真是好口才。过去一直佩服杨得士有个好口才,也因此对他高看,此时此刻忽然觉得……好口才并不总是招人喜欢,因为它让人无语,无语就意味着只能当观众,只能保留意见看一台独角戏,这感觉……很乏味。
杨得士当然不了解她对面的女人作何感想,他仍然摆着自认为帅气的坐姿,他仍然微偏着脸,因为他经常照镜子,觉得这个角度能够展现他最英俊的一面,力争做一个完美主角,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地说着,根本没有考虑是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当观众看独角戏。
“你想什么呢?”
“呃……我是在想……你们三连和九连谁会赢?”
杨得士一正色:“九连赢面更大,他们人虽然少,但是功劳摆在那不是?刚我不也说了,我们三连是来找差距的,并不看重输赢。”
同样的问题苏青也问过胡义了,她在心里将胡义的答案与杨得士的答案做了对比,一个骄傲,一个谦虚,她更喜欢那个骄傲的答案,虽然那答案充满了阴谋感,倒与那个混蛋正相配。
……
一个警卫员进了团部:“报告,有人要请假。”
“哼哼!”陆团长一抽鼻子,看着政委说:“看到没有,你说这话谁能说得出口?”
丁得一笑笑摇头。
“谁请假?什么理由?”
“丫头要求请假一个下午,说她要辅导战友们训练。”
“比个枪还说得这么好听,一个下午她是做梦!我最多能同意她赛前放出来,射击比赛一结束就立即再关回禁闭室去。”
警卫员返身出门,团长问政委:“他们午饭后开赛,你说咱俩出不出面?”
政委想了想:“露面就代表承认他们这个比赛的合法性,我认为不露面为宜,一旦有什么事情,主动权在我们。”
“嗯,有道理。那我得事先准备一下了。那个谁……一会儿帮我找个梯子来……对了,我的望远镜放哪了?”
“呵呵,老陆啊,这么冷个天,你可别摔着。”
……
郝平两膀抱在胸前,悠闲倚靠在禁闭室的窗口外,不咸不淡望着天说:“第一场比步枪射击,双方各一人,分先后用一条枪,本着节约精神,立姿各打一发子弹,命中者胜。你们可以选择先打或者后打。”
小红缨翘着辫子坐在禁闭室窗台上,当即一脸的油盐酱醋:“立姿?臭不要脸啊你?”
“立姿怎么了?难道……你们九连没法站着打枪?”
“我要比射击哎!我立得住吗?啊?太不要脸啦!”
“你立不住可以换别人啊?感情你们九连就你一个会打枪?你看师里哪回比赛不是立姿?说好的是‘标准三项’,不敢比就明说,至于拿这个当借口吗?”
“你——”
“我怎么了?比不比无所谓,出尔反尔就是你不对了吧?要不取消得了,免得你嚷嚷九连没人,说我欺负你。”
气得小红缨小辫儿乱晃当,一拳捶在窗台上,怒道:“说第二项!”
郝平故作诧异样问:“那第一项您这是同意了?”
“当我是吓大的吗!”
“呵呵,好好好,你不是吓大的,我是吓大的。第二项投弹,双方各一人,手榴弹各投一次,谁远谁赢。这个有意见么?要不要取消?”
“切——没意见!”
“好,第三项拼刺,这个更简单了,一对一木枪单斗,被刺中一次就算输。就这些,我可没兴趣再跟你谈规则,要比咱就午后开始,不敢比现在赶紧说。”
小红缨的眉毛已经拧成了倒竖,抬手狠狠一指:“等着哭吧你!”
“好,那我去吃饭了,托您吉言,边吃边哭。”
话毕,郝平离开窗口,得意走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