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亦绣的日子是忙碌的,学习、交流、管家,还要同黄铁等人商议买地种金莲藕、金蜜桃的事。潘月的庄子钱亦绣没去看过,但黄铁等人去看了,说是离一个庄子不远处,有大片荒地适合买下挖塘。
一晃到了十月底。京城的天气已经非常冷了,但钱三贵的日子却比在花溪村还好过。因为京城烧炕,他时时都坐在侧屋的炕上,温暖又干燥。
钱亦绣每隔六、七天便会去宁王府看看王妃,也不久呆,一般都是半个多时辰,有时候还会把明儿和静儿带去闹闹。
她喜欢宁王妃的温婉良善,直觉她比朱肃锦更值得信任。她想着等关系再深一步了,就悄悄给王妃一颗红妖果,由王妃自己掌握吃果子的时机。她希望宁王妃活久些,这样不止朱肃锦的日子好过,由这样的人当皇后也是天下人之福。
这天,钱亦绣又从宁王府中回家,看看时辰还早,便吩咐车夫停车,她想下车逛逛街。
大乾民风比较开化,街上有许多女人在逛街,有些还是条件非常好的女孩。
钱亦绣领着蓝珠、紫珠和猴妹走着,后面还跟了几个保护她们的小厮。
猴妹跟人呆久了,也愿意立着身子走路。裙子把它的弯腿盖住了,袖子把它的毛胳膊挡住了,再戴帽子,从后面看还以为是孩子。只是这孩子走路的姿势有些奇异,小屁股翘得厉害不说,还摇晃得厉害。
所以许多人哪怕是越过去了也会回头看看,一看是满脸毛的猴子,都稀奇得不得了。只是看到这群人是官家的人,也都不敢太放肆。
钱亦绣不好意思让人顺道一起当猴看,让紫珠牵着它走在稍后几步。
几人进铺子买了小饰品,又买了一只烤鸭,正准备上车,见一个富家公子挡住了去路。他用扇子指着猴妹说,“这只猴子可真是个稀罕物,小爷喜欢,买了,多少钱开个价。”
这位公子打扮得十分华丽,穿着红色提花锦缎箭袖长袍,齐眉勒着二龙戏珠金抹额,戴着束发凤翅镶玉紫金冠,白净脸,大概十六、七岁的年纪。
大乾的治安很好,特别是在京城,很少小偷小摸或是调戏民女的戏码。这位敢大咧咧地强买,应该不是普通人。
钱亦绣过去说道,“这位公子,我们不卖,多少钱都不卖。”
说完牵着猴妹就走。她看见猴妹的眼睛已经瞪圆了,随时会冲上去把那位公子的脸抓花。钱亦绣不敢让它惹事,紧紧拉着它的手。
那位公子小知死活,又用扇子拦住了钱亦绣的去路,沉脸道,“小姑娘,我劝你老实点。否则,小爷把你顺道一起弄进府。”
钱府的几个小厮一听都冲了上来,那位公子的十几位跟班也冲了过来。
蓝珠赶紧说道,“这位公子,我们是乡恩伯府的人,这猴子跟我们主子感情极好,实在是舍不得卖。”
那位公子一听哈哈笑道,“原来是乡恩伯那家土老帽啊,这名头也好意思在小爷面前说!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一指他的手下,“把那猴子弄过来。”
话音一落,几个下人去打乡恩伯府的小厮,两个下人去抢猴子。突然,那猴子一跃而起,跳在那两人身上抓了几把,那两个人就倒地捂着脸大叫起来。他们的脸上鲜血直流,而站在地上的猴妹指甲上尽是血肉,竟然还有半个鼻子。
看热闹的人都吓得尖叫起来。
那位公子也吓坏了,指着他们骂道,“竟然敢打我的人,你们等着,我定让我父王收拾你们……”
猴妹的脸都气紫了,瞪着那位公子,又想上去揍他。钱亦绣赶紧把它的衣裳抓住,它的手没有轻重,把这位公子打死或是打破相都麻烦。
正闹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挤了进来,正是梁锦昭。他拉着那位公子说,“七爷,这猴子我知道,是珍月郡主的宠物猴,钱家人肯定不会把它卖了。”
这位公子是寿王爷的小儿子朱祥其,被老太妃宠得天不怕地不怕。但听说是珍月郡主的宠物猴,便也不敢强要了。他爹是皇上的异母弟弟,可珍月郡主的娘却是皇上的胞妹,还是太后心尖尖上的人。而且,他是真的怕了这只猴子了。
但他的面子还是下不去,叫嚷道,“我的人就凭白被他们打了?不行,我得进宫请皇上给我做主。”
梁锦昭笑道,“看看你,看看你,还是人家小姑娘的长辈,人家还要叫你一声表舅舅,咋气性这么大呢?闹到皇上面前,说不定皇上还要笑你。”说完,又给钱亦绣使了个眼色。
钱亦绣才知道自己跟他还是表亲,她不想得罪人,何况是皇家人。赶紧上前曲膝说道,“小女子给表舅舅陪礼了,我家猴子不懂规矩,伤了表舅舅的人,对不起。那几位伤者的汤药费我们一定陪上。”
梁锦昭又帮着说了些好话,既让朱祥其下了台,又消了他的怒气,钱亦绣也适当地陪礼道歉,捧得朱祥其竟然高兴起来。不仅没要钱亦绣的汤药钱,还说改日去钱府见识见识这只猴子的其它本事。然后,就领着人走了。
钱亦绣见朱祥其走了,转身就想走,被梁锦昭叫住了。
他低声说道,“前面有茶楼,咱们去谈谈,你为什么突然变了卦。”
钱亦绣头都没回,说道,“男女受授不亲,我为什么要去跟你谈?”
梁锦昭道,“咱们相识了那么多年,就算久别重逢的朋友,说几句话总可以吧。若你实在不去,我就在这里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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