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还想着儿子,那个小冤家,气得她夜夜胸口痛,但想得最多的还是他。如今她算看出来了,丈夫再恩爱,一涉及到家庭荣誉或长辈的命令,就立马翻脸。
娘家更是靠不住,古语不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么,只是她的娘家更绝情。把她泼出去了,还给了她一刀。
还有女儿锦玉,如今家里正在跟太丰大长公主府商议定亲的事。以后嫁出去了,也是别家的人。
只有儿子,才是自己一辈子的依靠。
上次他们母子吵了架,她不是不后悔。儿子十天才回来一次,还闹得不愉快。后来儿子又来看她了,虽然尽量避免再跟她吵架,可话里话外还是说钱家小姑娘如何如何好,希望她能从心里接受那个丫头。其实,她早就知道,即使自己不同意,长辈们也会尽力促成这段亲事。但她真的不能如儿子所愿,从心里接受。可看着儿子年纪越来越大,又被情伤的厉害,她的心里难受。
原来她看好的几个儿媳妇人选,寿王府的靖昌已经跟赵家后生定了亲。太丰大长公主府的黄灵儿,因为自家锦玉跟梁家锦玉的亲事,也不可能再嫁进梁家。还有岳家的六姑娘,听说岳家人试探了儿子,已经被儿子婉拒了……
正想着心事,张央来了。张央给老太君把了脉,说老太君除了有些不克化,其他的都还好。
二奶奶张氏笑道,“谁让老太君嘴儿馋,见着好吃的就拚命吃,谁都抢不过她。”
乐得老太君直让丫头去撕张氏的嘴。
老太君又对张央说,“回钱府后,说说钱小姑娘,她咋不知道来看看老婆子?老婆子可想她了。”
张央笑说一定把话带到。
此时,钱亦绣正在宁王府里陪宁王妃说话。本来宁王妃还留她在王府里吃晌饭,可下人来报,说杨侧妃生了,又生了位姐儿。
钱亦绣见宁王妃难过得眼圈都红了,也不好再留下,便找了借口走了。
宁王子嗣艰难,今年已经三十九岁,可只有朱肃锦一个儿子。宁王的政敌若不好对付宁王,极有可能对付朱肃锦。
宁王妃最怕的就是这个。
钱亦绣也怕,觉得不能把动物之家都带回去,还是得留下一个。最好把猴妹留下,它聪明,厉害,有些护卫或是暗卫做不了的事,它都能做。
后来事实证明,她的这个决定是多么的明智。
钱亦绣回家后,把在院子里跟明儿玩得高兴的猴妹请来厅里,打着迭地说好话,让它留下保护朱肃锦。猴妹听说要回归园,回那个自己长大的地方,这几天一直处在极度的兴奋中。现在见不让自己回去,一下咧开大嘴哭起来。
猴哥也不愿意跟它分开。现在,它们已经是夫妻了,跟媳妇分开这么久,它也不愿意。
钱亦绣叹着气把朱肃锦的危险说了一遍,问道,“……你愿不愿意锦哥哥像奔奔一样?”
猴妹摇摇头,它不愿意。猴哥想到死去的奔奔,也只得同意让猴妹留下。
晚上,朱肃锦来了钱家。钱亦绣看他阴沉着脸,情绪明显不高,就把他带去湖边散步。
湖里撒的是二号金莲仔,如今莲花已经开败,水面上只剩下一些枯黄的残荷。西边的晚霞铺满半个天际,撒下的余辉把湖面染上一层胭脂色。
两人站在湖边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凉意,又绕着湖边慢慢走。
朱肃锦叹道,“我真想跟你们一起回归园住一段时间。我想那里,那里比皇宫好上一千倍……”又说了宁王和王妃今天心里都不痛快,宁王一直在喝闷酒,王妃早早就睡下了。
钱亦绣说,“你是他们的独子,他们定是在担心你。以后,你要更加注意安全,不要着了坏人的道。猴妹这次不跟我们回去,今天晚上你就把它带回府。以后,时时把它带在身边。”
朱肃锦点点头,又低声说,“其实,为了子嗣,我父王经常……经常去宠幸别的女人。可不知为何,那几个女人始终不容易怀孕。好不容易杨侧妃怀上了,又生了个女孩。”
钱亦绣觉得跟他讨论这个问题很尴尬,便没有接话。
两人默默地走了一段路,朱肃锦停下,直直地看着钱亦绣说,“妹妹,你说,若是我们早些成亲,多生几个男娃,不是也一样吗?都是我爹的后人。”
钱亦绣吓了一跳,这娃心里都在想什么呀,他今年也才十四岁,怎么跟江爹爹一样早熟。嗔道,“哥哥,你胡说什么呀。不说你我现在年纪还小,就是不小了,你的婚事也是皇上说了算。”
朱肃锦也知道是这样。他的皇祖父,从来就不待见父王和他,怎么会如他的愿呢。
九月十六日,宜出行,乡恩伯钱三贵带着一家人回乡探亲。
头天晚上,朱肃锦、潘阳、梁统领等人已经来府里送了行,也送上了仪程。
马车在下晌未时到了N县码头,不仅先期来这里准备的花强和蔡老头在,梁锦昭和吴庆书、李阿财也来送行了。
梁锦昭悄悄跟钱亦绣说,“过年前,我争取去一趟西州府,把我奶和妹妹接回京城。钱将军的假期是三个月,说不定我们会一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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