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提到一个叫戚承光的人,他原来一直在胶东那边的军队里。只不过因为出身贫寒,从士兵做起,立了无数功绩,三十岁多岁了,还只是一个从七品的小官。前几年他所在队伍被抽调北征,他恰巧就被编入霹雳营。他对火攻武品极有自己的见解,很得梁锦昭的赏识。他人品也不错,唯一的毛病就是十分惧内,经常被人耻笑。由于梁锦昭的器重,他如今已经当上了正四品的游击将军。
戚承光听说朝庭要建立专职水军,前些天找到梁锦昭,要求去水军效力。他又对水战、战舰装备提出了许多好的建议……
戚承光?这个名字咋这么熟悉呢?
钱亦绣从梁锦昭的胸口抬起头,眨巴眨巴泪眼,想起在前世的历史长河中,有个叫戚继光的抗倭名将。这么相似的名字,又有这么相似的才华,还有极其相似的优良品质,钱亦绣莫名有些激动。
她赶紧建议道,“大爷,好好培养培养这个戚承光,他似乎有大才。你把那边理顺了,总得找个信得过又有才华的人,为大乾守护好东南边的门户。这个人应该能够担当大任。”
梁锦昭看着钱亦绣亮晶晶的大眼睛,笑道,“媳妇跟我想的一样。我这次也把他带上了,希望他不要令我失望。”
钱亦绣又告诉他,今年是番人李老外来大乾接杰克和肖恩的时间。但杰克和肖恩已经明确表态,大乾繁华富庶,他们又已经在这里娶妻生子,不想回国了。她已经派人带着他们两人的书信去找林青,并花重金请林青在鹏镇边守着。若接到李老外,就让他带着李老外去跟梁锦昭见见面,看能做成什么好的生意,最好能把他们在海上航行的地图买下来。钱亦绣专门准备了李老外喜欢的东西,包括几颗洞天池的珍珠……
又建议道,“等水军组建好了,大爷最好能奏明皇上,把水军改成海军。柔情似水,落花流水,山青水秀……水,既可以说它是气势磅礴的壮汉,又可以说它是脉脉温情的淑女。不像海,辽阔无边,气壮山河,汹涌澎湃,惊涛拍岸,说起它,只能是硬汉,却不能是淑女。所以,用海军更有气势,也更准确。”这是钱亦绣一直想提的建议,水军,听起来哪里有前世的海军有气势。
梁锦昭听了,激动不已,一下坐直了身子,连连说道,“妙,妙,绝妙。海军,的确更能显示我大乾水上军队的气魄。”说完,一翻身又把钱亦绣压下,边亲她边嘟囔道,“宝贝,你就是上天赐给我的宝贝,不仅是我的内贤助,还是我的好幕僚,好帮手。夫君忍不住了,又想疼疼你……”
梅开二度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一波梁大叔的攻势更猛烈,时间也持续得特别久,完事后已经到了后半夜。
第二天,梁锦昭先起床。他不想把钱亦绣吵醒,但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是把钱亦绣吵醒了。
梁大叔说道,“夜里睡的晚,就别起了,我让人去跟长辈说你生病了。”
钱亦绣“哼”了声,“你一定了要走的时日,我就生病,人家还不得笑死我。”
她坐起身,觉得腰都快断了,便抓起梁大叔的一只胳膊咬了一口,嗔道,“我难受死了,都是你害的。”
梁锦昭长胳膊把她搂进怀里叹道,“我也讨厌不了几天了……”
钱亦绣倚在他怀里,胸膛宽阔又坚实有力,让她倍感温暖踏实。可是,她即将要离开这个温暖的依靠一段日子,她真舍不得。现在不像前世,哪怕再远,有飞机,有火车,想念了,随时能相见。现在的远隔万里,就是快马,也要跑两个多月。
把梁锦昭送走后,曾嬷嬷看到钱亦绣微红的眼睛和疲惫的神态,低声说道,“大奶奶,虽说大爷快走了……还是应该有些节制。你的小日子又过了六天,说不定……可别坏了大事。”
梁亦绣一直忙碌和伤感,却忘了这么重要的事。她轻轻抚摸着肚子,若是真的,梁大叔临行前给她留的这个礼物可是太好了。这次,她想要个香喷喷的闺女。
梁大叔定了临行的日子,猴哥也一样。上午,潘月就派人来接猴哥一家去钱家住两天。刚把它们送走,钱晓雷便来接它们了,说太子殿下想让猴哥去东宫住两天。听说被钱家接了去,便说过两天去钱家接。
几天后,钱亦绣又被正式确诊怀孕了。梁家长辈自是高兴不已,他们原以为小两口要分开这么久,肯定要耽误造人大计。谁想到这个钱氏果真是有福的,短短时日又怀上了。
派人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钱家,吴氏和潘月又高兴地带着补品来梁家看望钱亦绣。
到了梁锦昭和猴哥要起启程的头一天,这天上午,朱肃锦、小和尚、钱满江、朱怀瑾等许多亲戚朋友都来梁府给梁锦昭话别。吃晌饭时,小和尚很有自觉性地去了莲香院,他不好意思让人家因为他不能吃肉不能喝酒。再说,他还要跟猴哥好好相处一番。
晚上,把卧房门插好,珍珠娃把水晶房子现出来,钱亦绣一家和猴哥一家一起进了水晶房子。
梁锦昭搂着钱亦绣躺在草地上,诚哥儿爬在爹爹的肚皮上,信哥儿躺在爹爹的胳肢窝里。
珍珠娃躺在钱亦绣的另一侧,松鼠妹爬在钱亦绣的胸口上。
而猴哥躺在珍珠娃的另一侧,它一只胳膊抱着猴妹,一只胳膊搂着爬在它胸前的猴盼盼。
五个人四个动物之家排排躺着挤在一起,离别的伤感让他(们)难过不已。绝大多数时间都是沉默的,偶尔梁锦昭和钱亦绣会互相叮嘱对方几句,甚至连小小的诚哥儿和信哥儿都没有不合宜时地呵呵傻笑,有好动症的猴盼盼也十分老实。
沉默了一阵,钱亦绣说道,“我给你们唱首歌,好吗?”
珍珠娃抬起小脑袋问道,”娘是要唱哄弟弟睡觉的催眠曲吗?虽然人家很喜欢听,但今夜还是别唱了。你一唱,不仅弟弟要睡着,我们都会睡着。我不想那么快睡着,我想多看看娘和两个弟弟还有猴婶子、猴盼盼几眼。”
钱亦绣笑出了声,眼泪却顺着眼角流下来,说道,“傻儿子,娘不止会唱催眠曲,还会唱送离的曲儿。”
梁锦昭侧头看看钱亦绣,笑道,“好啊,我好久没听你唱歌了。”似又想起多年前那个瘦瘦的小女娃,说道,“你唱的曲儿真好听,跟我听过的曲儿都不一样,简单,新奇,朗朗上口……你的嗓子也好。”
钱亦绣前世会唱的歌很多很多,但她似乎没有多想,一开口便把那首经典老歌唱出来了——因为只有这首歌,才能表达她此刻的心情和愁绪:
南风吻脸轻轻飘过来花香浓南风吻脸轻轻星依稀月迷蒙我们紧偎亲亲说不完情意浓我们紧偎亲亲句句话都由衷不管明天到明天要相送恋着今宵把今宵多珍重我俩临别依依怨太阳快升东我俩临别依依要再见在梦中……
梁锦昭听完后竟也流了泪,他把钱亦绣搂得更紧了,偏过头亲了她一口,说道,“这首曲儿真好听,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你这个小东西,总是能把人心看透,又总是能把人的心唱得难受……怎么办,我还没走,就又舍不下你们了。”顿了顿,又有些沮丧地说,“我爷总说我有些妇人之仁,是不是真的?”
钱亦绣流泪笑道,“英雄难过美人关,你这样,也在情理之中。”
梁锦昭涩涩笑道,“嗯,的确是这样。怪不得许多袍兄都说,媳妇长得好,最好别当兵。”
连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正睡得香甜,但听到门外蓝珠的叫声,“世子爷,大奶奶,该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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