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敢议论我?”王杏儿立刻跳起来,“是不是林小麦?”
王大嫂叹口气:“二少奶奶日子过得美得很,哪会想起你?”
“哼,不是她,还有谁?”
王大嫂有些无语:“真不是二少奶奶,二少奶奶为啥要说你不好?”
“还不是显得她能行?”
“谁不知道二少奶奶能干得很,还用贬低你?大少奶奶,不是奴才说话难听,你会做什么?”
“哼,你懂诗吗?不懂就不要说。”
“我不懂,但我想,二少奶奶肯定懂,我看到她拿了好厚的书,一边看,一边给槐少爷讲,槐少爷刚开始还不服气,后来,不停地夸她,说什么‘理解深刻……’好些话我不会学,不过,一看就是很厉害的。”
“肯定是他们兄妹互相吹捧,有什么了不起。”
“那我也没看到你教过大少爷什么,大少爷给你讲道理,你一句话都接不住。”
王杏儿大怒:“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竟敢教训我?你什么东西!”
王大嫂撇撇嘴,她忽然很看不起王杏儿,除了会端,什么本事也没有。
老银和秦氏当天没能赶回来,王大嫂熬了小米粥,舀出上面的米油,晾凉,端给尹大:“大少爷你喝点粥,不管怎样,吃饱了才有劲念书。还有,老爷和太太今天没回来,你就不担心吗?还和他们赌什么气。”
尹大实在饿得难受,就端起粥喝了,三天没吃饭,米油就显得特别香,王杏儿去方便了,返回看到丈夫在吃饭,很生气:“你怎么这么不争气?”
一边说,一边伸手要夺过碗去。
尹大气得要死:“再叽叽歪歪,给我滚回王家去!”
王杏儿虽然被所有人嫌弃,但尹大一直把她当个宝,结婚几年,这还是头一回发脾气,她委屈极了,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
尹大也不理他,将剩下几口粥喝完:“给我再端一碗。”
王大嫂劝他:“不能一下子吃太多,要缓一缓,不然会肚子疼。”
王杏儿见尹大不理自己,哭出了声来,尹大心烦意乱,摆手让王大嫂离开。
秦氏也没什么大病,从医馆出来,和老银去了尹大的书院。
书院已经开学,先生听他俩问尹大学业,叹口气。
这一年,书院的山长身体不好,就靠两个秀才先生支撑,尹大太傲气了,瞧不起先生,先生每次指出他不足之处,他都不能虚心接受,还说先生水平不行,欣赏不来他的优点,甚至说先生打压他。
老银和秦氏闻言,心中特别苦涩,儿子变成这样,固然有他自己的原因,他们这当父母的,也有很大责任。
尹大并不是从小就这么傲慢无礼,是受到先生夸赞后,骄傲了,他们夫妻没有及时指出孩子的缺点,还放任自流,甚至骄纵包庇。
小孩子,错了就该批评,哪怕他不高兴、哭闹,甚至绝食,不能因为他闹腾就心软、舍不得。
老银看着秦氏:“都怪你,我每次要打他,都是你拦着。”
秦氏很委屈:“那我拦着你去找林引旺,你咋还去?还是你心里就不想打他,我一挡,你就趁势放手。”
两人当天住在秦氏的姐姐家,第二天清早往回走,辰时中才到家。
王杏儿在哭,尹大不在家,王大嫂一脸的惶恐:“老爷,太太,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吵架了。”
“大少爷去哪了?”
王大嫂摇头:“不知道!”
秦氏去问王杏儿,王杏儿哭哭啼啼:“他不要我了,要休了我,呜呜——”
秦氏烦得要死,低斥道:“停!问你呢,老大去哪了?”
“他去找小槐,要跟小槐去洪洞书院,呜呜——”
老银急忙赶到碱滩地,远远看到尹大坐在大门口。
看到老银,尹大非常气愤:“你看看你交得什么朋友?我都带着行李来了,他也能硬生生将我推下马车,还让我回去,我给杏儿说了,不去洪洞书院,我就不回去。”
小麦让素心在院子里守着呢,素心听见尹大的话,很生气,但限于身份,也不好说什么,只飞快地取报告小麦。
小麦出来时,看到老银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拉着尹大离开,尹大很不服气地和老爹抗争,拼命想摆脱老银的大手。
刚才还说自己绝食了三天呢,哪里是肚子饥饿的模样?
小麦无语地摇摇头,要是她有这么个儿子,一巴掌拍死,一了百了。
尹大特别爱端架子,林引旺也给老银提了好几次,老银都没有及时管教,如今,都长歪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板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