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侯是机灵的人,这一想就知道不对劲了,眼珠一转便说,“进宫找皇上谈点事情。”他接着摊摊手,挑眉笑道,“看皇上这架势,今天也不适合谈事情,微臣还是告退吧。”
周正派人说皇上心情不好,请紫衣侯进宫,紫衣侯心想,皇上您什么时候心情好过,他于是就听命进宫,这一看原来是假传圣旨。他暗忖,说皇上生气这词太小儿科,简直是雷霆之怒。这场面他可收拾不了,他还是趁早歇了吧。
紫衣侯刚想走,赵澈就把他叫住,紫衣侯心有戚戚焉,伴君如伴虎啊,他得悠着点,别真的触到这兄弟的神经,这就不好办了。
赵澈瘫软地坐在椅子上,人有些失神,紫衣侯小心翼翼走过去,主要是地上碎片太多,找一块干净的地方真的挺难的,好不容易到了他身边,一看没地儿坐。紫衣侯果断地坐上赵澈的桌子,敲了敲桌子,问,“皇上,您怎么了?”
赵澈抬眸看了紫衣侯一眼,蹙眉不语,紫衣侯是风流男子,万花丛中过,恣意潇洒,是难得的妙人,他对这方面应该很有经验。赵澈暗忖,他应该问紫衣侯的,毕竟他一直是一个人去琢磨女人的心思,实在太难了。女人这种难懂的生物是要紫衣侯这种男人琢磨的。他琢磨不来,所以他可以不耻下问吧。
赵澈想了想,又怒了,他堂堂一个九五之尊,竟然要问紫衣侯这种事情,他的面子往哪儿搁,他的颜面何存,这一想赵澈心中就不舒坦。
紫衣侯看他面色变化多端,一时也不好揣摩,揣摩皇上的心思最是危险,紫衣侯隐约知道一定和皇后有关系,可他没提,就等着赵澈问。
这是难得的机会啊,紫衣侯心里暗爽不已,皇上啊皇上,您也有今天啊,您也有今天啊,他脸上犹豫不决,心里早就畅快得要放声大笑了。
赵澈眯起眼睛,心中顿有不悦,问紫衣侯这种事情还不被他笑死,赵澈大手一挥,“滚,不需要你了。”
紫衣侯一愣,咦,好不容易有一个看戏的机会,竟然没有了,太没天理了,苍天大地啊,来一道闪电劈死他吧。赵澈看起来很认真,紫衣侯也不敢招惹他,于是装模作样弄了一个跪安的姿势,转身就走,走过一片废墟后,赵澈突然在后面喊,“等等,你回来。”
紫衣侯面有喜色,突然握拳,又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皇上开窍了,他就等着看戏,于是他又小心翼翼地回来,又做上桌子,满心期待等着听赵澈的八卦。
赵澈组织语言,他想着该如何和紫衣侯解释自己的事情,他也想问紫衣侯,肖雪究竟在想什么,他可有什么办法能让肖雪觉得开心。这些话一个字一个字拆开并不难懂。可为什么这么难说出口呢,这让赵澈很纠结,特别是看着紫衣侯一脸诚恳的模样,他就觉得这家伙心里一定在笑他。
“滚!”赵澈说,紫衣侯错愕,您老人家刚已经叫我滚一次,又滚一次?紫衣侯看满地的破破烂烂,诅咒皇上不举三次后,颓废扭身又走。
刚走到门口,赵澈又喊住他,回来。紫衣侯又郁闷地回来了,这么来来回回五次,紫衣侯爆发了,皇上是闲着无聊耍人吗?他忍不住问,“皇上,您是哪儿惹皇后不高兴了,说吧,当臣子的一定会为皇上分忧,哪怕是这种小事,微臣一定也能给皇上提供很好的建议,保准皇后开心。”
“朕什么时候说过皇后不开心?”赵澈板着脸问,一本正经。紫衣侯暗忖,咦,他猜错了?这不可能吧,紫衣侯摊手,示意皇上提出自己的问题。
赵澈咳了几声,脸色憋得和猪肝似的,欲言又止,紫衣侯冷艳地想,哼,让你嘴硬,这会儿下不了台了吧,真活该。赵澈还真不知道怎么问了。
“今天花匠把朕的梅树弄死了十余株,你觉得朕该杀了他吗?”赵澈问,紫衣侯下意识想回答,皇上您没病吧,养死几株梅树算屁颠大的事情啊,犯得着杀人吗?
可似乎赵澈从不在乎这点,且他那么宝贝梅树。
紫衣侯心想,定然是皇后阻拦了,两人吵架。紫衣侯说,“十余株梅树而已,移植过来就成,没必要杀人啊,不过此人也太粗心,该杀。”
这样的答案赵澈很显然不满意,紫衣侯哭丧了脸,赵澈问,“你也觉得朕不该杀他,你也觉得朕很冷酷无情,你也觉得伴君如伴虎了?”
紫衣侯想说,我一直觉得你很冷酷无情,伴君如伴虎,可这话他可没敢这时候和赵澈说,他还想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