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一直以为上次从京城去蜀地的时间出现晕船的情况是因为正好怀了孩子,她本来不是该晕船的。
从渝州出发的最初几日林婉的确没有晕船,可是当船从平缓的赤水河进入滔滔大江以后,林婉却又出现了晕船现象,而且这次晕得比上次还要厉害,把小砚台吓得不轻。
因为这次回京叶清和叶深都无法随行,而且四个孩子都跟着回京,叶深便坚决地让林婉带上了大夫。
大夫是当年由震南侯送到林婉身边来的,是震南侯府那位陈老太医唯一的徒弟。
虽说年龄不大,医术却很相当不俗,也是个很有医德医心的大夫。
在蜀地这几年已经不动声色地带出了好几个徒弟。
如今他的徒弟有在南竹行医的,也有在巫源县行医的,这些人为当地百姓就医带来了极大的便利,自然也充实了叶深、叶清的政绩。
若不是林婉回京的确需要大夫随行,同时也因为陈老太医年事渐高想念这唯一的弟子,只怕这位大夫会长长久久地留在蜀地救死扶伤。
这位大夫并没有见过当年林婉的晕船,却知道林婉之所以晕船多半是因为怀孕的缘故。
这次在船进入大江之后,林婉突然又开始晕船,故而还没给林婉诊脉,大夫的心里便有了些许猜测。
大夫细细为林婉搭过脉,眉头不由微微皱了皱,这脉相有点似是而非,只能再细细问过在林婉身边侍候的司琴,便微微点了点头。
都不知该说是太巧还是该说不巧,夫人总共只坐了这么两次船,两次都带着喜脉,而且还都是刚刚坐的胎!
“婉婉怀了?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听了大夫的诊断,钱霏霏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若是在渝州便诊出喜脉就好了!
可是那样的话,便只有她一人带着孩子回京城。
说真的钱霏霏还真不愿意独自回去面对毛艳霞!
自出了那桩事之后,钱霏霏觉得毛艳霞的性子越来越像毛宴秋,看着便让人觉得有股子阴气。
林婉得知自己可能是喜脉,心里不知是喜还是忧。
有了喜信固然让人欣喜,可是这次回京城应该没那么轻松,不由又是一声感叹,每次怀孕都这么会挑时间,都那么不合时宜呢!
不过生儿育女也是一种缘,便是与当年怀砚台一样,就算孩子来得不是时候,林婉依然觉得欣喜,会以一颗慈母心认真对待。
只是这一趟加京之途却因为这个孩子的突然到来,给林婉平添了许多难处,在大江上行驶的这十日时间,林婉几乎粒米不进,连喝水都会吐。
好不容易可以下船,却是被人抬着下的船。
林鸿轩带着震南侯府的马车早两日前便等在码头接人了,看到脸色苍白瘦得皮包骨头的林婉被抬下船真正是又惊又慌。
林婉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能赶路!
林鸿轩一边让人就近找家客栈住下,一边忙不迭地交待人往京城去接年迈的陈老太医过来给林婉看病了。
林婉虽说身子不适却依然归心似箭,哪里肯听林鸿轩的安排:“二哥莫急,不过是晕船加孕期反应,上了马车缓缓便可。”
林鸿轩自然是不肯听的,他可以不把陈老太医折腾来,却不能让林婉这个样子赶路,于是一边往京城送信,一边安排大家先在客栈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