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旒啧啧啧了一阵:“这还没成啊?巴巴地跑过来送饭,小女朋友都不带这么疼人的好吧。”
“你不也来了,再说人家不答应我有什么办法。”何渡叹了口气,但是他叹气的时候都是满脸笑,跟前段时间判若两人。
“沈瑜这小孩儿也真够别扭的。”刘旒吃了根薯条,“我跟你说,要不是看他也挺喜欢你的,我肯定觉得他是个绿茶,匿名骂他去。”
“你也就比人大一岁吧,管人叫小孩儿。”何渡挑了下眉毛,“从哪儿看出来喜欢我的。”
这就是个抛砖引玉让自己听来开心一下的问题,刘旒也很配合。
“这还用从哪儿看吗哥,你瞧瞧刚才他那反应!”刘旒直眉瞪眼地嚷,“还是说不喜欢你跟你吵个架脸拉得跟丢了五百万一样?我真是不懂,都这样了,他还有什么不能答应你的啊。”
何渡没回答,沈瑜的想法是沈瑜的私事,他觉得不合适跟刘旒说。
刘旒打量着何渡的表情,忽然一拍大腿:“我明白了!”
“嗯?”何渡看着他。
“他是不是还觉得自己趣÷阁直趣÷阁直的?”刘旒说,“我当时就猜到多半会这样。”
何渡勾了下嘴角,不置可否。虽然说的不全对,但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那没关系,早晚的事儿。”刘旒一看何渡表情,就知道自己猜中了,拍拍何渡肩膀,“何哥,你家沈瑜现在是站在门槛边上就差一哆嗦了,要我说你就给他点刺激,比如让他看个钙片什么的,意识一觉醒就什么都有了。”
“你再说一遍。”何渡看了刘旒一眼。
刘旒一愣:“我说你家沈瑜现在……”
“再说一遍。”何渡打断他。
刘旒更茫然了:“你家沈瑜现在……”
“再说一遍。”何渡又打断。
刘旒张了张嘴,没说话,思索了五秒之后他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气呼呼嚷道:“你家沈瑜你家沈瑜你家沈瑜你家沈瑜……尼玛你个死痴/汉!我没你这种兄弟!”
何渡一只手捂着脸,笑了半天。
你家沈瑜这称呼可真好听,钙片就算了,有时间还是亲自上阵吧。
——
极速网咖。
“这网吧名字可真不吉利。”刘旒一边开机一边念叨。
“嫌弃的话你可以走了。”何渡笑眯眯地说。
“那不可能的。”刘旒斩钉截铁,“我是不会把瑜哥丢在这儿羊入虎口的。”
何渡看了看他:“你胳膊肘往哪儿拐?”
“正常人胳膊肘都往外拐。”刘旒义正言辞。
沈瑜坐在最里面开机,这些话简直没耳听,他就假装听不见。
但意外的对刘旒说的话没有很抵触,甚至有点美滋滋的。
韩牧那边沈瑜已经破罐破摔,完全放任韩牧乱开他和何渡的玩笑,但那是因为他跟韩牧本来就好,而且韩爷的出柜等于也给他亮了张底牌。
可是跟刘旒非亲非故的,还这么自然,沈瑜觉得不太正常。
想想可能是刘旒已经见过自己因为何渡失魂落魄的样子,在他面前也就不那么藏着掖着。
而且他是何渡最好的朋友。
最近的事情每一件都出乎沈瑜预料。他没想过自己会在医院守何渡一夜,更没想过会有朝一日和一个同性拥抱接吻甚至缠绵,而且乐在其中。
他也没想过韩牧会突然告白,但这个告白也来得很随意,告白之后一切还像往常一样推进着,可能就像韩牧说的那样:跟你没戏了我可以去看别人。
但沈瑜最想不到的还是自己对何渡的态度。
他得承认,那天在珠江,何渡的话说进了他心里,像是滚热的岩浆灌进血脉,哪怕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听到那种表白,心脏都不能不为止悸动。
但最触动他的却是那晚亲热之后,何渡说的那句话。
等你什么时候能放下了,就跟我走吧。
沈瑜过去十九年都在做一个唯唯诺诺,从善如流的人。童年时的记忆对他来说有太重的阴影,所以他不敢叛逆,甚至不敢与众不同,随波逐流的活着,直到那个晚上。
何渡打碎了他过去全部的底线。
就像现在,跑到工地来,冒着被何渡的同学和工友开玩笑的风险送饭,沈瑜以前是绝对不会做的。
可今天他就是硬着头皮干了,虽然经过了复杂的心理建设,也想着“就算有人真的看到了那就是兄弟情”,但不管怎么说还是来了,那就和不来完全不一样。
“瑜哥,哪天比赛啊?”何渡终于结束了跟刘旒的闲聊,转而问沈瑜。
“下周四。”沈瑜说,“问了有什么用,你又没空来看。”
“扯,你以为我拼死拼活凑时长为了什么。”何渡淡定地说。
沈瑜一惊,继而喜悦后知后觉地涌上来,他猛地看向何渡。
何渡却没看他,继续开机上号:“你们是不是有前排亲友席的,你有位置没。”
“嗯……”沈瑜点了点头,赛场前两排是贵宾位,因为就是个大学生联赛,管的很松,队员也可以叫自己的亲戚朋友过来看。
之前沈瑜从来没用过自己的亲友席位,因为韩牧不来看,沈经国他们就更别提了,这次要是给何渡的话……他大概能想象到老齐他们惊讶的表情,还有说不定会出现在表白墙上的八卦言论。
何渡转过脸看着沈瑜,眼巴巴地:“可以吗?”
“没问题。”沈瑜笑笑,心想爱八不八去他喵的吧,“到时候可不许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