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9号,元旦假期前最后一天。
上完最后一节课,遥感老师面带微笑地画了重点并且提醒同学们,今年过年很早,所以今年放假也很早。
所以今年期末考试也很早。
1月5号期末考试,1月8号放假,换句话说大部分人的元旦假期都要苦逼地在自习室里度过。
当然,不包括沈瑜,因为他已经答应要和何渡一起过元旦。
而且沈瑜对自己的成绩其实不是特别担心,他一直都是奖学金选手,复习不在这一时。
要真因为过个元旦挂科了……
就只能缠着何某负责了。
下课沈瑜急匆匆地回宿舍收拾东西,接着日常在韩牧“我种的小白菜被猪拱了”“我接的水被泼出去了”“我养的小花被插在了牛粪上”的一连串吐槽声中钻出了师大校门,小跑到地铁站。
何渡在地铁站口等着,穿着黑色羽绒服牛仔裤,袖子上有两道银色的反光条。
严格来说何渡的衣品非常一般,只能说不丑,架不住颜值加分太多,随随便便往那一站,路人都会多看他两眼。
“怎么不进站等着去。”沈瑜跑到何渡面前,看到他脸和鼻尖都冻得红红的,“多冷啊,零下十度。”
“没事儿。”何渡笑了笑,“主要我本来以为你能来的再快点儿的,谁能想得到放假最后一天了你们老师还拖堂啊。”
“确实想不到。”沈瑜无法反驳,“走吧,别耽误时间一会儿赶不上火车了。”
“好嘞。”何渡应声转过身上电梯,刚走上去他就来了个电话,“喂?对,今天入住,确定,七八点到吧,谢谢。”
挂了电话,沈瑜在后头叹了口气:“你跟我说要买火车票的时候我真以为你是要拉我出去旅游的。”
何渡笑吟吟地说,“东山也是旅游景点啊,白水寺也是文化遗产啊。”
“别人都是世界文化遗产,白水寺是东山文化遗产是么。”沈瑜又叹了口气,“关键是我回老家还得订个酒店,也太惨了吧。”
“觉得孤独寂寞的话我陪你住啊。”何渡说。
“不要。”沈瑜说,“我还不想这么快失去我的贞/洁。”
何渡一下笑出声。
沈瑜是真的无奈,何渡跟他说买票回老家过元旦的时候,沈瑜差点都要鸽了,但何渡说没事儿,不回沈瑜家那边,他这才勉勉强强答应。
那天吵过架之后沈经国再也没联系沈瑜,沈瑜当然也没联系他,这次回去他干脆就没跟家里说。
白水寺不接待外客,那天晚上何渡带他去睡也纯是因为太晚了,寺里的师父没发现。
这次何渡给沈瑜订了山脚下的快捷酒店,说自己还有事得回寺里住。
上了火车,暖风开得很足,没五分钟沈瑜已经有点出汗,他把外套脱下来叠成一个方块,往窗户那边一垫,正准备小睡,旁边何渡拽了拽他胳膊。
“干嘛?”沈瑜问。
何渡指指自己肩膀。
“……这么多人呢。”沈瑜有点不自然地说,之前不知道,靠了就靠了,现在再靠着何渡肩膀睡,怎么想都是做贼心虚。
“你把衣服垫我这边。”何渡说着把自己的羽绒服也叠了下,盖在把手上,“没让你非要靠着我,就离我近一点,好不好?”
沈瑜警惕地环顾四周,并没人注意他们。
他看了看何渡软乎乎的羽绒服和自己软乎乎的外套,叠在一起好像确实很舒服的样子。
他又看了看何渡,这人眼巴巴地看着他,黑漆漆湿/漉/漉的眼睛看起来像极了可怜巴巴的小狗。
“行吧。”沈瑜咳了一声,“到地方记得叫我。”
“好。”何渡笑着说。
羽绒服上面垫着何渡的书包再上面垫着沈瑜的外套,高度差不多刚好和头齐平,倚上去很舒服,也不会给别人奇怪的感觉。
沈瑜靠上去正要闭眼,忽然,盖着扶手的羽绒服下面伸出一只手,碰了他胳膊一下,沈瑜一怔的工夫,那只手已经一把牵住他的右手,然后把他的右手拽到了羽绒服底下,被衣服遮盖着的隐秘空间里。
沈瑜整个人愣住了,震惊地转头看向何渡,何渡转开视线不敢看他,嘴角却情不自禁地扬起一个洋洋得意的细微弧度。
何渡的手温暖而干燥,他紧紧地牵着沈瑜,没有一点要放开的意思。沈瑜在头一秒问自己要不要甩开,他知道即使是现在这种状态,只要自己表现出不愿意,何渡还是不会强求,但沈瑜最终默许了何渡的行为。
这倒不是因为心疼或愧疚,单纯就是因为他也想和何渡牵手。
喜欢和何渡手指触碰时,那种令人隐约悸动的流过心脏的触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