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青年偏着头一点点向那种精致的脸庞靠近,那双深色的眼眸垂着,清冷长睫浓密卷翘。
“你……干什么!”
溪的声音有些颤抖,身子不自觉往王座角落挪动。
始料未及的扑通一声!
高冷清贵的东摇真人就这么直直的跪在她面前,大喊着:对不起,下次不敢了!
这是他找情场老手红衣总结出的经验:当心爱之人不高兴时,无论自己有多么充分的理由,这时候只需要跪下来然后坚定的大喊:对不起,下次不敢了!
女人蓦然睁大了双眸,里面满是震惊,片刻后就是了然。
“又是那一天不干正事的红毛狐狸教你的吧,看来本王又该给它松松筋骨了!”
然后她被人牵住了衣角,转过头去就对上了美人那双漆黑精致的眸,他微微张了张唇。
“那我现在可以回房睡了吗?”
语气竟是有几分极淡的哀求。
溪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这样子完全抗拒不了啊,根本演不下去了!
见她没有说话,东摇真人抬起头,用手轻轻的磨蹭着面前已经隆起的小腹。
“算算日子,咱们的孩子也快出世了,听说这正是最要紧的时间,父母的陪伴缺一不可。”
这下溪更加无奈了:“你现在连这种谎话都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来,那头老狐狸究竟都教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男人眼神身子僵了僵,白皙的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红晕,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着:“…………,还有他吐槽过这几届王夫都不好当!”
溪的眼角抽了抽,恶狠狠的望了门外一眼,又坐回王座上,看了一眼仍然跪的笔直的男人,没好气的说:“起来吧,要是让你师傅他们知道自己引以为傲的弟子这么卑微,不得马上飞过来取我项上人头。”
“那不至于,他肯定会先把我拉到无人之处,踹上一脚,再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上半天,最后愤然挥袖,风风火火的御剑回去!”
这么说着,两人不约而同的想起当初婚礼时,混迹在众多宾客中格格不入的那个古怪老头子。
那时他手心拽着礼物又仓促着不敢交出来,最后在酒会上喝得酩酊大醉,昏睡了一月有余,还是掌门亲自来捡回去的。
“还记得掌门当时说的什么吗?”
“你个不着调的师弟,把我碣石的脸都丢尽了!”
东摇学着他的语气,有板有眼的重现着当时的场景。
“对对对,就是这个样子,太好笑了!”
溪的眼睛已经笑出泪花,躺在他怀中整个人一抖一抖的,已经被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笑声戛然而止,房间中响起她幽幽的叹息:“千年之期将近,这里大概就是我们的终点。”
东摇眼中的眸光瞬间黯淡下去,沉默片刻后,忽然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抬眸看着窗外的桃树,眼眶微红,似乎在拼命压抑着什么。
烟花燃尽都是灰烬,乐极便生悲!
人间充斥着悲欢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