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炀看着她的马车渐渐消失在巷子,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皇嫂真的希望他好好念书,成为一个文韬武略的皇子么?
还是……只是假话?
“殿下,在看什么?”
叙渊手里捏着卷书,慢悠悠从东宫出来,循着他的方向看去。
萧炀敛起脸上的玩乐之色,轻声问:“先生,您信这世上,真的有愿意将唾手可得的宝珠,放心交给对手保管的么,即便对手现在看起来,还不足成威胁。”
叙渊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捋了捋白胡子呵呵的笑着:“百样米养百样人,有奸佞耍滑的,自然也有阔达自信的,有自私自利的,自然也有澹泊寡欲的。”
萧炀沉思了一下,问:“那太子皇兄呢?”
“太子殿下,便是其中佼佼者。”叙渊想起萧裴,面上只有敬重和欣赏:“居庙堂不忘初心,居山野不忘家国,是一个真正有血有肉,不畏生死,有帝王风范之人。”
萧炀愣了愣,而后脸上浮起些许羞赫,原来他比之太子皇兄还差了这么多,难道皇嫂放心他。
正想着,叙渊先生拍拍他的肩:“太子离开前,交代过老朽,说十九殿下亦是难得聪慧灵透之人,请老朽悉心教导,老朽观殿下,的确如太子殿下所说,只是小小年纪,想得太多了些。与其忧心莫须有的事,不如踏踏实实做好眼前,殿下以为呢?”
萧炀没想到萧裴是这样评价他的,心底的杂思瞬息消散,微红着眼眶重重点头。
苏拂回到别院前,经过夏将军府。
到时,辅国公府、冯府等不少马车都在夏府外,看夏府人脸上轻松的表情,想来夏阳的伤势不要紧了,这才放心让马车走了。
不过走了没多远,就听得外头一阵哭声。
苏拂掀开车帘看了眼,便见是穿着一身缟素的熟人……刘芸芸。
刘中海到底还是把他这最宠爱的女儿从牢里捞出来了。
刘芸芸是一路哭着回刘府的,路上不少路人跟着议论。
“看不出来,这刘小姐是个如此纯孝的。”
“就是啊,可怜刘老夫人一把年纪还跌湖里淹死了,听说死在林夫人的寿宴上呢。”
“都说林家紫光笼罩,现在看来,哪里是什么紫光,只怕是煞气还差不多。”
“这话可不敢乱说。”
一群人叽叽喳喳,言谈间,直指如日中天的林府。
苏拂放下车帘,让方景赶着马车离开。
回到别院,苏拂还未进院子,就见到了已经侯在了院子门口的卓秀。
“我家殿下邀请您去府上小聚。”说完,递上了请帖。
“我若不去呢?”苏拂没有接帖子。
卓秀轻笑:“殿下十分不想让您暴露在人前,听闻之前您离开,是皇上下令的吧。”
“在威胁我。”苏拂微笑。
“小的不敢。”
“回去告诉你家殿下,他想暴露我的位置,便暴露好了。”说完,也不看卓秀,直接回了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