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许思意仍旧倔强地摇头,望着许母说:“我一定要知道真相,如果你不肯告诉我,我也有别的法子知道。”
“……”
这一次,许母颓然地跌坐回椅子上,抬手覆脸,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她像是终于无可奈何,苦笑了下,抬起头来,满眼是泪地看着许思意,说:“思意,你还真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看起来天真可爱又傻气,实际上心思敏感,脑瓜子也聪明,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许思意用力咬了咬唇,静了静,起身朝许母走了过去。然后站定,张开双臂轻轻保住了母亲瘦弱的身子,柔声:“妈妈,无论我们分开了多久,无论这些年经历过什么,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人。”
许母哭出声,用力抱住女儿。
女儿柔软的小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一个小大人,对她说:“妈妈,我已经长大了,可以分享你的快乐也可以分担你的痛苦,所以请你不要欺骗我隐瞒我……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好么?或许我有办法帮到你呢?”
屋子里静极了,只有中年女人压抑的哭声和小姑娘柔声的安抚。
半晌,许母林兰终于止住了眼泪,像下了极大决心一般抬起头,低声说:“好,妈妈不骗你,都告诉你。”
*
十年前,许广海与桐市的富家千金傅红玲发生了婚外情,傅红玲为了逼迫许广海和林兰离婚,多次打电话给林兰进行骚扰和语言上的羞辱讽刺,林兰备受打击身心俱疲,成天以泪洗面,终于向许广海提出了离婚。
许广海念及两人青梅竹马的情谊,又是下跪认错,又是赌咒发誓,希望挽回妻子。
林兰的态度却很坚决。
许广海见挽留无果,只好同意,为了补偿自己的弥天大错,他和傅红玲一道支付了林兰一趣÷阁数额不菲的赔偿金。
林兰不愿意要钱,她提出的唯一要求是要把女儿许思意让给她抚养,但这一要求却遭到了许广海的反对。许广海虽与傅红玲牵扯不清,但对女儿和妻子却并非无情,离婚已成定局,失去了妻子,他的想法是要把女儿留在自己身边。
两人闹上法庭打官司。
最终,许广海凭借强大的经济实力和某些手段,争到了许思意的抚养权。
林兰本不想要那巨额赔偿金。但友人劝她,“别傻了。你今年三十多了,虽然模样漂亮身段也保养得好,但毕竟是离过婚还生养过的女人,这个社会很现实,你将来找男人肯定会遇到很多问题,那趣÷阁钱不要白不要。”
林兰一思索,是这个道理——犯错出轨的又不是自己,许广海补偿自己,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于是收下了那趣÷阁赔偿金。
在和许广海离婚半年后,林兰便遇到了一个叫做瓦尔罗的法国男人。
瓦尔罗风度翩翩,骨子里都刻着“浪漫”二字,对林兰呵护备至,时不时还会为她制造许多惊喜。
就这样,刚刚受过重大情伤的林兰很快沦陷,与瓦尔罗坠入了爱河,以为自己终于遇到了真爱。很快,她便为瓦尔罗办理了移民,跟着这个法国男人来到了图卢兹,登记结婚。
然而,失意公主与法国王子的浪漫爱情故事,很快发生了转折。
瓦尔罗在认识林兰之初,告诉林兰自己是一名创业者,自己做汽车配件生意,青年才俊前途无量,但在林兰跟瓦尔罗结婚之后,瓦尔罗却告诉她,自己的公司资金链出现了巨大问题,需要一趣÷阁资金周转。
林兰没有多想,给了瓦尔罗一大趣÷阁钱度过危机。
但之后,瓦尔罗向林兰要钱的次数越来越多,理由也五花八门。
林兰终于警觉,直到最后才发现瓦尔罗原来只是一名落魄的贵族后裔,并且有嗜赌的恶习,家中的万贯家财都几乎被他输在了赌桌上,只留下了图卢兹的这套房子。
林兰难以接受,本打算想瓦尔罗提出离婚,却又检查出了自己已经怀有身孕。
瓦尔罗又是下跪痛哭,又是挥刀自残,发誓自己一定会戒赌。
林兰心一软,看在腹中孩子的份上原谅了他。
在那之后,瓦尔罗的确戒了赌,他学识不错,个人能力也较为出众,很快便在当地某银行谋得了一份管理层工作。
后来,夏尔出生,生活似乎终于走向了“美满”二字。
可好景不长,在夏尔出生后不久,瓦尔罗又在狐朋狗友的邀约下走进了赌场,又过上了酗酒赌博的日子。
林兰大失所望,再次向瓦尔罗提出了离婚,然而这一次,却遭到了瓦尔罗的毒打和威胁。
瓦尔罗撕下了最后的伪装面具,恶狠狠地对她说:“离婚?你是又想回去找你那个中国男人么?人家傍上了有钱小姐早就不要你了!你如果敢离开我,我就把跟你的床照发到互联网上,让你在法国和中国都抬不起头!你给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