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
陆泊琛拢紧衣裳想跟过去,但想到苏棠无法行走,又转回去问道:“这附近有百姓居住,明日定有村妇过来浣衣,你留在湖边会有危险,我带你走可好?”
苏棠低头看了看鲛尾,疑惑道:“你要怎么带我走?”
陆泊琛一把抱起苏棠,不敢直视她,低声问:“这样……可好?”
苏棠一时不备,惊得环住他的脖颈,却很快淡定下来,无所谓道:“现下我无法行走,也只能这样了。”
沈煦突然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伫立在原地,等着他们跟过来。
陆泊琛经过时,沈煦蓦地伸手掀开苏棠的裙摆,盯着鲛尾冷声道:“异族善魅,泊琛,你莫要被她迷惑了。”
陆泊琛解释道:“师叔,你错怪阿棠了。她被白云观的猎魂人抓住,还受了显形药,得到明晚才能化为人形。”
“以你的异术,白云观的道士如何能抓到你?”沈煦拉住苏棠的手强行把脉,略微吃惊,“你中毒了,是白云观的道士做的?”
苏棠用力抽回手,不悦道:“谁做的,你心里没数吗?”
陆泊琛惊道:“师叔,阿棠中了何毒?”
沈煦摇了摇头:“这毒极其诡异,她体内的能量一直在溃散。不强行运功便能安然无事,一旦运功就会加速溃散,恐有性命之忧。”
苏棠黛眉紧蹙:“难怪我一催动结魄晶就觉得浑身难受,原来是中了毒。”
陆泊琛问:“师叔可知这是何毒?”
沈煦望向苏棠:“我得取血看看。”
苏棠配合地伸出手。
沈煦忽然瞧见手臂上的大片淤青,撸起衣袖问:“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苏棠掩住淤青,没好气地说:“关你什么事。”
沈煦瞪向陆泊琛。
陆泊琛忙道:“那小道士不守门规,想割下阿棠的鳞片做伤药,这些伤应当是挣扎时留下的。”
“割鲛人鳞片犹如生剖人皮,是不可逆的暴虐行为,门规里明令禁止,违者以杀人罪论处。如此大罪,他们竟敢触犯!”沈煦眼露杀意,“那小道士在何处?”
“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
“我杀的。”苏棠看他一眼,已经做好了沈煦找她算账的准备。
沈煦神情微缓,冷冷吐出三个字:“杀得好。”
苏棠出乎意料地望向他。
同为猎魂人,沈煦和陆泊琛必然都熟知这条门规。
陆泊琛心肠柔软,定是下不去手惩杀小道士,才选择闷不做声。而那小道士触犯门规罪有应得,所以他没有过多责怪于她,但心底仍旧不认同她的做法。毕竟,惩治门派违规者都是先交由高级猎魂人审讯,还轮不到她一个鲛人来动手。
而沈煦铁面无情,做事雷厉风行,瞧着像是墨守成规之人,却没想到会赞同她的做法。一时令苏棠刮目相看,愤懑之心稍得慰藉。
“走吧。”沈煦从陆泊琛手里接过苏棠,“泊琛,你身子骨太弱,回去路途遥远,还是我来带她吧。”
陆泊琛试探道:“师叔当真与阿棠没有婚约?”
沈煦愣了愣:“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