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煦沉思片刻,挥剑划破苏棠的手腕,抓过桌上的茶杯接了半盏,指挥陆泊琛道:“上止血药,包扎好。”
陆泊琛点头照做。
沈煦将血液放置在烛火旁边,只见里面的点点星光逐渐与血液分离,散发到空气中不知所踪。细细看了一会儿,血液的颜色越来越浅,从殷红化为了妃色,其中灵力也消散殆尽。
陆然恍然,道:“是合蓟草。”
沈煦觉得奇怪:“这不过是普通的毒药,并不致死,为何能让苏棠灵力溃散?”
陆然沉吟片刻,回道:“这草于你我并无大碍,但对异族而言,可能是致命的东西。”
“为何会致命?”沈煦迫切想找到原因。
“极有可能是……合蓟草与小棠体内的力量产生了剧烈的冲突。”陆然顿了顿,“两股霸道的力量相冲,必有一方会输。小棠体内的灵力非常聪明,它们知道打不过,遂纷纷弃宿主而逃,故而才会溃散。”
沈煦望抬头扫一眼墙壁高的药柜,从中取出合蓟草,二话不说生吞下去。
陆然知晓沈煦的用意,面无波澜地递给他解药:“合蓟草杀不了猎魂人,你如此付出,小棠也看不到。”
沈煦的心思被看破,不禁有些尴尬,沉吟半晌道:“猎魂人与异族虽是敌对,但也算同根同源,为何合蓟草不对猎魂人起作用?”
“她若只单吃合蓟草,定不会如此严重,必然还有什么药与之起了反应,药效才会如此猛烈,令她体内的灵力惧怕逃走。”陆然看向苏棠,“我们得先找到源头,小棠的病才能根治。你仔细想想,小棠这些天接触过什么东西?”
沈煦回忆道:“她当日被尘舞刺伤,我用人参给她吊气,并用了自己的血助她修补伤口,后来她离开丞相府遇见惇王,去过一家成衣铺,又被白云观道士追杀。之后再接触过什么,便不得而知。”
陆然思忖片刻,道:“合蓟草生长在极寒之地,京城里的合蓟草基本都是北境进贡而来。合蓟草虽有毒性,但配合使用便可成为治病良药,因此药价极贵,即便是大药铺也难得一见,小棠是怎么接触到的?”
“天家曾在去年赏过父亲一盒合蓟草,难道……”沈煦猛然想起什么,脸色阴沉地吐出一个名字,“雪凤。”
东方泛起鱼肚白。
一缕阳光穿破厚重的云层,笼罩在碧瓦朱甍的丞相府上。
柴雪凤打扮得花枝招展,领着燕妺一摇一摆地去伺候沈煦用膳。
推开房门,江梨初正在点熏香。
柴雪凤四下张望一眼,不见公子身影,于是问道:“梨初,公子吃过啦?”
江梨初摇摇头:“公子一夜未归。”
“你可知公子去哪里了?”柴雪凤瞥了燕妺一眼,“去将早膳温上,公子若是回来休息,好歹有口热饭吃。”
“我也不知。”江梨初盖上香炉,“我今晨进来,被褥都没动过。”
“雪凤。”寒风从外面吹进来,带着刺骨的凉意。
柴雪凤回头一看,见到沈煦忙欣喜地迎上去:“公子累了一夜,该饿坏了吧?”
沈煦掀袍在主位上坐下,望着柴雪凤,淡淡地问道:“合蓟草药粉在哪里?”
柴雪凤心里一惊,面不改色地笑道:“奴婢哪里知道呀,这些东西都是梨初收拾的,您问问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