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面对她的挑衅,无所谓道:“如此攻于心计之人,你想要,拿去便是。只不过得当心,有朝一日会算计到你的头上来。”
神愔脸色微变,愣了半晌,试探地问:“他抛弃你了?”
“是我不要他。”苏棠收敛笑容,“我不是来跟你争风吃醋的,我只想知道,惇王在何处。”
情敌说放弃就放弃,这令神愔颇为高兴,爽快道:“不错,朱星燃确实是我设计掳走的,我原本制造了一个完美邂逅,岂料他视而不见!既然软的不行,那我便来硬的,先将他绑了,再好生调教。”
苏棠甚觉荒唐:“他可是皇帝的儿子,你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不畏皇权。”
“跟你一样却又不同的身份。”
说到此处,神愔忽然回头,瞪着床上的男人。那男人对上神愔的视线后,逐渐困倦,昏昏睡去。
苏棠眉头微皱,冷笑道:“好厉害的催眠术!原来是用此等法子,才让杨天明忘记惇王失踪那夜的事。”
“你瞧,春无极里的花,开得可真艳丽。”神愔淡淡一笑,妖娆地摆弄着鲜艳欲滴的玫瑰,“那夜京城外的异动,我看见了。”
苏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何时?”
“你可还记得巫敏?”神愔剪下一朵玫瑰,对镜别于发鬓间,自镜中窥看她,“我同巫敏一样,也是地心人。”
想起那夜密布的白炽光,苏棠警惕地持赤风剑霍然站起,问道:“你们有多少人在地面上?”
“多少人……”神愔故作认真地想了想,“应该是你们的一半左右。”
苏棠喝问:“你们来陆地,有何目的?”
“你们是何目的,我们便也是何目的。”神愔拿着梳子,缓缓梳着凌乱的发尾,嗔笑着,“怎么,只许你们异变人在陆地生活,不许我们地心人出来呼吸新鲜空气么?”
苏棠愣了愣。
她幼时问过圣姑:“我们生于海,长于海,为何他们都想去陆地上生活?”
圣姑立在万顷波涛之上,鲛绡在风中翩飞,目光远眺,淡淡答道:“没有人愿意永远生活在黑暗之中。”
幼时的她百思不得其解,认为海水与陆地并无不同。可在目睹过陆地的繁华之后,她突然明白,为何会有那么多人宁愿冒着被杀的危险,也要去陆地争得一寸立足之地。
深海与陆地完全不同,没有那么森严的等级制度,更没有诸多条条框框约束自身。他们恣意而为,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甚至敢不自量力地到圣权殿,去挑战他们的羽皇。
正因没有约束,万年来,三族常年混战,搅得海面上常形成飓风四处肆虐,无一日安宁。
纵是本族族长,也无法完全约束族人,甚至还要面临诸多觊觎族长之位的野心家挑战,如若战败,便要退下族长之位,由战胜者担任下一任族长之位。
此番混乱局面延续了万年,直到两千多年前,鲛人族有一男一女先后练成极品品阶的结魄晶,而后强者结合诞下苏羽与苏若。
苏羽与苏若联手,打遍天下无敌手,而苏羽比苏若更为聪颖狠辣,遂被鲛人奉为族长。苏羽成为族长之后,霸占了三族圣殿——圣权殿,鳍龙族族长与鲲族族长不服,前来挑战皆悻悻而归。此后不论何人来挑战苏羽,无一不败在魂彻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