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心下一惊,在他将要触碰到剑刃时迅速收回,冷言道:“上回剑身染血,我擦了很久,别再污了我的剑。”
“真是抱歉。”沈煦暗暗窃喜,从水里站起来。
胸膛上的伤口狰狞刺目,苏棠心中一颤,别过头不去看。
他走上岸,拿毛巾擦拭干净身上的水珠,忽然挨近坐在石头上的苏棠,温热的气息缓缓喷在她的脖间,暧昧不明。
剑柄蓦地打向脸庞,他敏捷地侧头躲过,笑道:“你坐着我的衣裳了。”
苏棠连忙起身,回头一看,果然有几件叠得整齐的衣服放在石头上。她气鼓鼓地转过身,等他将衣服穿好,迫不及待地问:“惇王失踪了,你可知?”
沈煦系好腰带,略感惊讶:“惇王何时失踪的?”
苏棠眉头紧蹙:“神愔绑走了惇王,你莫非不知?”
沈煦无辜地摇了摇头:“不知。”
“神愔听从你的指令才去绑架惇王,你竟还要否认你不知道。在你眼里,我真的那么好骗吗?”苏棠面有愠色。
沈煦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何时下过指令,要神愔绑架惇王了?惇王乃是皇子,我不过一介臣子,怎会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苏棠怔了怔,怀疑地再次质问:“身为朱星宸的走狗,你当真不知星燃在何处?”
“不知。”沈煦正色道。
苏棠盯着他半晌,见他毫无动摇之色,于是道:“好,我便信你这一回。”
说着,她飞跃至树上,意欲去别处寻朱星燃。
“阿棠。”沈煦急声唤道。
苏棠身形一僵,停在树上没有回头。
“我知道错了……”沈煦的声音忽然变得涩哑,“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苏棠的心口蓦地一疼。
分离的这些日子,她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他。她非常清楚,她放不下她,她还爱他,但陆泊琛之死,是横在他们中间的、一道跨越不过去的巨大鸿沟。
陆泊琛为救她而死,而她深爱的他,却躲在背后算计她。天真与城府就这样赤裸裸地摆在她的面前,两相比较之下,她与沈煦的爱情只是一场可笑的闹剧。
良久,她回道:“除非泊琛死而复生,否则你我绝无可能。”
沈煦怔愣在原地,望着苏棠离去的身影,久久难以平复。
东方既白。
苏棠为不引人注目,骑马在大道上驰骋。
她停在一堵高墙之下,踩着马背一翻身,便落进了院子里。
这里是晋王府。
苏棠扮做丫鬟,跟随下人们一同来到朱星宸的院子。她左右看一眼,见大家都在低头忙碌,无人注意她,于是径直朝着正房走去。
“诶?你是新来的吗?”一个大丫鬟喊住她,“新来的不能进王爷的房间!你去扫院子,把积雪都扫到一边,地面上的冰块倒热水化开。仔细着做,否则摔了王爷,有你好看!”
苏棠低眉应了一声,拿着扫帚在院里装模作样地扫积雪。
直到日上三竿,朱星宸才穿戴整齐梳洗完毕,伸着懒腰从屋子里出来。
他抬头看了眼刺目的阳光,道:“哟,这鬼天气,终于愿意出太阳了?天气这般好,定有出洞觅食的动物!来人,备马,本王要去狩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