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死?”朱星燃眸中泪光闪动。
“我要启程了。”苏棠唤出赤风剑。
“师父……”朱星燃急步跟来,“不论成功与否,你都要托信给我。”
苏棠轻跃上赤风剑,回首一笑,嘱咐道:“忘了我,好好对珞晴。”
朱星燃看着她御剑远去,消失在山雾之中,嘴唇颤抖着喊道:“阿棠——”
回应他的,只有回音。
新帝登基,举国同庆,姜国都城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
苏棠一身白衣白斗笠,格格不入地在城中行走,经过那条去丞相府的必经之路时,不禁驻足抬头。
犹记那日烈阳高照,他一袭红衣坐于白马之上,冰眸冷睨,郎艳独绝。而她却当他是故作不识,同她演戏,任性地搅乱了他与玢宁的婚礼。
及至十里红妆行过长街,她坐于轿中探看窗外,当日抢亲之人竟成轿中新娘。往日种种历历在目,景,仍是当年景;人,却非当年人。
数月来,她的脑海里常常浮现一个画面——她依靠在他的怀中,朝霞淡淡地洒落在他们身上,他在她的额前蹭了蹭,柔声道:“阿棠,今天,是我们大婚的第一天。”
何其遗憾。
苏棠回头望向春无极别院的方向,笑容逐渐消失,捂着胸脯剧烈咳了几下,周身隐隐有黑气散出。她大惊,连忙压制住体内蠢蠢欲动的怨灵,疾步走向皇宫。
看到伫立在阳城外的守将,苏棠怔了一下。
对面也是一愣,望着白纱后的面容,有一晃的失神,颤声唤道:“阿棠,好久不见。”
苏棠沉默良久,淡声道:“别拦我。”
“你不能进去。”沈煦没有让开的意思。
疾风卷起落叶,萧萧瑟瑟,一道白影闪过,飞掠到沈煦身侧。
沈煦从容一退,回身拉住她的手,强拽进怀里,紧接着捆仙索从腰间飞出,将他们的手腕牢牢绑在一起。
“你放手!”苏棠气得猛咳两声,“除了捆仙索,你还有别的招数吗?”
“天气寒冷,衣着为何如此单薄?”沈煦脱下斗篷,单手为她披上。
“我是鲛人。”她提醒道。
沈煦握住她的手,温柔笑道:“让我看看你的伤。”
苏棠侧身一撞,避开他揽过来的手臂,冷声道:“你知道积灵草在哪里。”
他知道她意指何事,回道:“在国师府。”
“你若真的关心我,为何不去拿药为我疗伤?”苏棠咬牙切齿地说道,“陆然真是好大的本事,虽不能入海,却能养出喜食积灵草的鱼,把近海中的积灵草吃个精光,害得我只能往深海去寻。可离深海越近,我就越容易被族人发现,他倒是算准了我放不下星燃,不肯回到圣权殿,才使出此等卑鄙手段逼我走到绝境。你与他,何时沆瀣一气了?”
“我别无他意,只是想让你回到我的身边。”沈煦索性将憋在心中多时的话,一股脑全说出来,“阿棠,你我才是夫妻!那朱星燃不过是你认的一个徒弟,却能待他如此披肝沥胆,宁愿舍我而去也要帮他。我倒想问问,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泊琛便也罢了,没想到我竟连朱星燃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