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犀利而又精明的眸光打量着岑华棠,这个侄女,今日的表现让她刮目相看,以她今日的言行来看,要么,从前她所表现出来的都是她的伪装,要么,就是阎王殿走了一圈,她终于开窍了。
从亲情上考虑,太后倾向于后者,毕竟,岑华棠可是她看着长大的,若这个侄女伪装得如此之好,连她这个姑母都一并瞒了去,那她心里,只会感到心寒。
“姑母可是生了棠儿的气”被太后探究的眸光盯着的岑华棠,没有半丝的心虚,反正,这个身体只是换了个谁也不可能猜到想到的灵魂。
她这般一问,太后心里的失望就消了泰半,每次棠儿一做错了事,都会用这样小心冀冀的眼神问她这个姑母是不是在生气,一个人伪装得再好,总不能连这样的细节都一一顾到。
罢了,终归是轻歌留在人世的唯一子嗣,而她此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秦轻歌,若连轻歌唯一的子嗣都护不住,将来到了黄泉地府,她有何颜面去见轻歌
“棠儿,你今日,却是太冲动了些,姑母知道,你爹他素来有些偏心,可他再不好,也是你爹,他即便再偏心你四妹,也抹不去你是他嫡长女的事实,你何苦撕破脸皮,闹得这般难堪”
轻叹一口气,太后语重心长地看着岑华棠,岑华棠两眼一红,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太后真心的疼爱。
“姑母,棠儿实在太气愤了,四妹她这一推,棠儿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圈回来,愈想愈是害怕,姑母您想,若这一次没有妙手仙医前辈出手相救,棠儿可就再也不能在姑母您膝下承欢了。”岑华棠轻轻伏下身子,小脸埋在了太后的膝上。
这样的动作她做得无比熟络亲昵,而太后也让她这样的动作激起了心中的疼爱,轻轻顺着她乌压压的秀发,太后和蔼地道:“别怕,有姑母在,谁也不能欺了姑母的棠儿。”
“姑母,四妹的话姑母您信了,棠儿却是不信的。”伏在太后的膝上,岑华棠继续道:“姑母,您想想,四妹若真是被二妹给撞到才推到了棠儿,为何棠儿昏迷这么久,四妹不曾将事实禀报给姑母您”
太后的手稍稍停顿了一下,又轻轻顺着乌压压的秀发抚着,怅然若失地道:“棠儿,你终于长大了。”
她何尝不知道岑华灵不过是将岑华珍给推出来替她背黑锅,只是,明明知道,她却也不得不顺势而为,毕竟,岑华灵也是她嫡亲的侄女,更是临江侯最疼爱的女儿。
她先是临江侯的姐姐,后才是棠儿的姑母,若今日,她逼着临江侯处置岑华灵,回头那不成器的弟弟在容氏的撺掇之下,指不定对棠儿做些什么,她虽是太后,可也不能管着临江侯发落自个女儿这样的家事。
“棠儿,你四妹那里,姑母会狠狠敲打,让她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你不用怕她。”轻轻安抚着膝上的侄女,太后的眼里,闪过一丝狠戾。
若这一次的敲打还不管用,她不介意,让岑家少一个天才!
左右,岑家如今已称得上是勋贵,不需要一个锦上添花的天才了!
临江侯府,尚且不知道太后心中已动了杀意的容氏,一张俏脸满是哀怨地盯着临江侯:“灵儿也是太后嫡亲的侄女,为何太后娘娘如斯偏心”
因为棠儿是秦轻歌所出,太后姐姐此生最亏欠的人,就是棠儿生母秦轻歌!
临江侯心里暗自嘀咕,却没敢将事实告诉容氏,只含糊其词地劝慰:“棠儿打小就被太后接进宫中养在膝下,这样的情份自然不是灵儿能比得上的,再说了,灵儿犯下那样的大错,太后不也只罚灵儿禁足一月这不说明,太后心中,也是疼爱灵儿的。”
这样一劝,容氏脸色,总算是好了些许,似怨非怨地瞪了临江侯一记道:“若不是因为灵儿天赋极佳,太后又岂会将灵儿放在心上。”
一说到这里,临江侯脸上也不由有了三分笑意:“夫人说的对,灵儿天赋如此之好,太后又岂会不放在心上,夫人放心,为夫绝对不会让灵儿的天赋就此埋没的。”
他的话,容氏只是笑笑罢了,却没放在心上。
一个沉迷于酒色的庸才,她能指望这样的庸才帮自个女儿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