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戏文里,平南侯世子早有发妻,却与舞女芙蓉互为知音,一个弹琴一个跳舞,情愫暗生,不能自拔。
可惜的是,这平南侯世子早有发妻,还要承担振兴整个家族的重任,芙蓉为了成全他,主动退让。
最后二人放弃私奔,落了个劳燕分飞的下场。
现在听叶玲娇揭开真相,叶棠采瞬间醍醐灌顶。
怪不得次次苗基和都含情脉脉,伤感地看着台上的若兰姑娘,原来不是喜欢若兰姑娘,而是喜欢她演的人。
台上戏里的男角女角正悲悲彻彻地拜着堂,叶玲娇眼里阴了阴,紧握拳头,尖长的指甲都快要陷进肉里了。
“走吧!”她突然站起来。
“去哪?”
“咱们……抓奸去!”说着,眼里掠过带着些疯狂的恨意。
叶棠采不再多说,跟着叶玲娇出桃花雅间。却不从上来的楼梯下,而是转了远远的另一条楼梯,叶棠采知道,深情的苗公子今天自然不会落下,一定会来捧场了。为免与他撞上,所以走另一边。
几人出了戏楼,就上了马车,一路拐去了大明街。
马车走进一间名叫五谷酒楼的食肆,在它的后院停下,二人下了车,出了酒楼,叶玲娇熟门熟路地左拐右绕的,最后在一条小巷停下。
叶棠采往外头望去,只见这是一条小街,叫六随街,街上全是住宅,都是小小的院子。
这时,一辆马车从六随街上飞驰而过,浅起点点的雪花,最后在一间宅子前停了下来。这是一所普通的一进小院,从外头可以看到里面种了一棵高大的枣树,树头上挂着一条红布。
叶玲娇躲在小巷里,讥讽地勾了勾唇,指着那树头的红布:“每每这里绑上红布,苗公子第二天就会上门来看她。”
叶棠采总觉得这套路有点熟悉。
停在小院门前的马车走下一个人来,一身雪白的鹤氅,墨染似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玉容精致冷清,姿仙渺渺,正是苗基和。
他走了进去,大门就吱呀一声被关上。
“走吧!”叶玲娇声音恨恨的,拉着叶棠采,却不是跑过去抓奸,而是往回走,“咱们回酒楼那边。”
叶棠采知道她定有所准备。
果然,二人回到了停车的五谷酒楼,远远的,看到叶鹤文和苗氏自人群中走过来。
“对不起啊,把你拉下水。但你不陪我……我没有勇气……”叶玲娇回过头,眸色迷蒙,声音哽咽。
叶棠采听着她哽咽的声音,心里一阵阵的难受,紧紧地握着她手。
“玲姐儿……唷,棠姐儿也在。”苗氏身着厚厚的牡丹团花披风,手里捧着小手炉过来。她身后跟着钱嬷嬷和一名丫鬟。
叶鹤文即背着手,刻板的老脸紧紧地绷着。原本颇好的心情,在看到叶棠采一刹那,就沉了下来。
二人走到五谷酒楼门前停下,叶鹤文冷哼一声:“再过一阵你就要成亲了,还到处跑,想吃什么,让家里厨房做就好,用得着跑到这边来?”
“爹你这话就不对了。”叶玲娇笑着说,叶棠采看到她的笑意很是勉强,“你不也常常跑到外头吃饭喝酒,外头做的饭菜自有它的风味,否则天下食肆都不用开了。”
昨天会试,许瑞入了贡院之后,叶鹤文天天担心,叶玲娇闹着他们一起到外头吃饭,说西街一家酒楼的招牌烧鸡很不错,他想缓一缓紧张的心情,所以倒是答应了。
哪里想到,来到这里,却见到了自己最厌恶的长孙女。
“祖父,祖母。”叶棠采行了礼。
苗氏点头,“你夫婿昨天下场了吧?”
“是。”
叶玲娇连忙抢着说:“棠姐儿心情紧张,我就想拉她散散心,咱们一起吃饭,人多热闹。”
“想人多,叫上你大哥和二哥他们不就得了。”叶鹤文说。
叶玲娇小脸微冷,自从经历秋家闹事之后,爹就对大哥越来越好了,什么事都想到他。
“怪冷的,进去吧。”苗氏说。
几人进了酒楼。这间酒楼铺设得还算雅致,大堂上摆了足足三十多张桌子,坐了一半的人。小二连忙迎上来:“几位,请问坐哪里?”
“大堂即可。”叶玲娇说。
听着这话,叶鹤文就拧起了眉:“坐雅间不好么?”
“老坐雅间有什么意思?”叶玲娇笑着说,“偶尔坐大堂上,吵吵闹闹地吃一顿饭,不好么?”
叶鹤文觉得不好,苗氏却点着叶玲娇的眉心:“好好好,就你鬼精。”想到叶玲娇马上就要出嫁,眼神越发的慈爱起来。
几人被小二领进去,在临窗的位置坐下,小二让点菜。
叶玲娇笑着点了招牌的烧鸡,又随意点了好几个菜,一刻钟左右,菜终于上来了。
这次叶玲娇特意叫他们夫妻过来尝这里的牌招烧鸡,便切了来吃,但越吃,叶鹤文便觉得也就那样,不觉得哪里好吃了,还不及家里厨子所做。
又见叶棠采在此,便轻哼一声,瞬间觉得自己明白了。
定是这个孙女想讨好自己,所以让叶玲娇约着他们出来吃饭的。想到这,他便横了叶棠采一眼,满眼的嫌弃。
叶棠采拿着筷子,嘴角抽了抽。
“别抢我的孩子!有人贩子抢我孩子!”外头突然响起一阵阵的嚎叫声。
叶棠采一怔,望向窗外,只见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个人影抱着孩子飞奔而过,后面追着一个呼天呛地的妇人。
“爹爹,外头居然有人贩子当街抢人,咱们快去瞧瞧吧!”叶玲娇突然站了起来。
“多事,看什么看。”叶鹤文却皱了皱眉。
“爹,你怎么说也是个官啊!就算不管这事儿,但也是朝廷命官,怎能放着不管。”叶玲娇急道。
叶棠采见她都快急出汗了,就说:“我刚好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见义勇为,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