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伯爷却是脸色清白,精神恍惚的样子。
褚云攀首战告捷,褚伯爷知道以后心里激动了一下,只感到眼眶有些湿润,酸酸的,但突然想起以前他在玉安关的时候,所遇到的那些惨烈的战事!
以前他也试过在小战役胜利,也尝试过成功的滋味,但是这些都不及跌倒在地的疼痛!都不及亲人、手足、骨肉和最熟悉的朋友部下,在自己跟前血肉横飞让痛苦不堪、让人崩溃!
只要想起这些,褚伯爷的心就无法平静。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喃喃自语:“完了完了……这只是个开始……”说着一口闷了。
褚从科却拿着筷子狠狠的戳着自己面前的肘肉,心里不断的诅咒,玉安关必败!玉安关必败!
他才不管玉安关败了以后会如何,反正那距离他远的很,他才不信那边败了整个大齐就倒了。
现在他也不在乎,褚云攀败了,褚家所面临的境地,反正还能比现在更凄惨吗?
就算是,那又如何,反正他褚从科都落魄成这个样子了,他宁愿自己再落魄一点,也不愿意看着褚云攀飞黄腾达!
褚云攀最好不要死在那边,而是手脚残废地被运回来,接着一生都在后悔自己的莽撞和愚蠢!
然后他褚从科走上科考之路,中状元,一步步的走上人生巅峰!
褚从科就这样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偶尔露出诡异的笑意。
秦氏和褚妙书脸色阴沉的坐在边边上,一声不吭。
整个桌子,就叶棠采最开心,正和齐敏低声说着话,咯咯的笑个不停。
梅老太君原本很后悔晚上摆宴,没得看着秦氏和褚从科几人那酸溜溜还有扭曲的脸面,但回头看见叶棠采在笑,便也觉得还不错。
至少她玩得挺开心,不是吗!
……
用过饭,叶棠采就回穹明轩休息了,齐敏安排在西厢房里。
第二天一早,几人才吃完早饭,坐在庭院芭蕉树下的石椅上纳凉。
桌上摆着棋盘,叶棠采正在跟齐敏下棋。
最近暑气渐消,天气转凉,秋风微微。叶棠采就喜欢在庭院打络子、绣花或是下棋。
这个时候听到一个“哎哟”声响起。
接着就看见费姨娘甩着帕子走进来,后面还跟着板着脸的褚从科。
“三奶奶早啊!”费姨娘一边叫着一边走过来。
叶棠采芊芊玉指正捏着一颗白玉棋子,看见来人墨眉一挑,冷冷的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费姨娘来此有何贵干?”
费姨娘和褚从科才走到她们跟前,叶棠采冷冷的一句话怼了过去,瞬间让费姨娘的笑容僵在脸上,褚从科更是脸沉了沉,颇为尴尬。
“三奶奶怎么这样说话呢!”费姨娘呵呵两声。
“那姨娘和二哥还真没事?”叶棠采纤长的手指夹着棋子往棋盘上一放,白玉棋子落在棋盘上。
齐敏看着那一子所落之处,就怔了一怔,神色凝重。
叶棠采这话一出,费姨娘脸色更僵硬了:“这……”
褚从科脸色难看,气得瞪了费姨娘一眼。
“也……也不是没事,有一件小事想要请三奶奶帮忙。”费姨娘呵呵笑着。
“那你说吧!”叶棠采声音脆脆的,她甚至都不抬头,随手又拿起一个棋子,思考着要堵齐敏哪一条路。
“你看看啊,就连你和三郎都成亲了。但你二哥呢?现在连个说亲的人都没有。你瞧瞧有没有认识有好姐妹、好朋友或者是亲戚家里的姑娘,给你二哥介绍介绍。”费姨娘甩着帕子笑着说。
叶棠采嘴角抽了抽:“没有!”直接不客气地甩出这两个字。
费姨娘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垮了下来:“怎么可能没有!你连个熟人都没有吗?”
叶棠采冷淡的扫了她一眼:“姨娘真是可笑,二哥要寻亲事直接找媒婆就可以了,实在不行就找母亲,找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