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走过去,还没有挤进人群,就遇到了老熟人,正是叶梨采。
看到叶棠采,叶梨采的小脸僵了僵,然后就别过头去,也不打招呼,好像不认识一样。
叶棠采一声冷笑,她也懒得理会她,反正叶梨采一说话就是嘲讽,再也没有好话。
“咱们挤进去!”上官韵说。
那里被围得严严密密的,里三层外三层的,连挤都挤不开了。
上官韵就拍着前面的人:“让一让,我们要进去。”
上官韵是大齐贵族圈颇有名气,上官修还是禁军统领,备受皇上宠信,所以那些人看见她,都客气地让了一让。
几个人挤进去,只见一棵大大的枫树下,一对少女正面对面,席地而坐。
面向叶棠采等人的,是一名黑衣少女,十六七岁左右,那容貌长得普普通通的,头上只梳了两根大辫子,缠绕着五颜六色的丝带垂在胸前。
身上穿着一套黑色绣花鸟的袄裙,头上戴着一整套的灿银首饰,双手各戴五六个金银镯子,脚蹬小马靴。
一瞧这独特的打扮,知道她是北燕人。
而坐在黑衣少女对面的,正是廖珏瑶。
地上只铺着一张普普通通的毯子,二人面对面地席地而坐,中间摆着一个棋盘,上面摆着黑白两色的棋子,二人正在对弈。
周围围着一群人,有北燕的,也有大齐的贵公子和贵女们,看着她们下棋正窃窃私语。
“看,正在下棋。”赵樱祈低声说。
“嗯。”叶棠采点了点头。
“你说,谁会赢呢?”袁南莹凑过来。
她以前只是一个低贱的庶女,月钱不多,为了过得好一点,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打络子或刺绣,以此换些零花,哪有时间学琴棋书画等风雅之事。
叶棠采细细看了一会,才淡淡道:“还不知道,此局未定。”
其实她觉得廖玉瑶不及这名十七八岁的黑衣少女。
但这种话她不能说。不是怕得罪廖珏瑶,而是因为,对弈的二人一个是大齐人,一个是北燕人,她身为大齐人,怎能说出大齐会败这种话。
若不小心传到了正宣帝耳中,那她就成了罪人!若是赢了还好,倘若失败了,那便是她诅咒的!
就算传不到皇上耳中,她说出大齐会战败这种话,周围的人也不会放过她。
所以叶棠采不去评论。只默默观战,反正谁胜谁负,一会自见分晓。
叶棠采低头,只见棋局才才刚刚开始,那名北燕少女气定神闲,廖珏瑶也是一副休闲的模样。
北燕少女执黑,廖珏瑶执白,二人就那样坐在地上,你来我往地下着棋。
开始那十来手,廖珏瑶就处于下风,但周围的人还看不出来。
而廖珏瑶现在也挺轻松,毕竟这才刚开始,这样一个大局面,想要施展和变化的空间太大,她不急,先让对方得意一下吧。
“瞧瞧咱们的廖姑娘,下得多好!”一个称赞声响起,却是叶梨采。
“对对,你看廖姑娘把这北燕姑娘的路都堵得死死的。”又是一个笑声,也是熟人,叶棠采好久不见她了,正是庄国侯府的包琪。
叶梨采和包琪得意地一笑,然后看了叶棠采一眼。
叶棠采简直无语死了。因为齐敏,廖珏瑶跟叶棠采成了敌人。廖珏瑶还使叶承德败坏叶棠采母女名声。
叶梨采和包玥是不是在想,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现在廖珏瑶下棋下好了,她叶棠采就会痛苦不堪?
叶棠采哼一声,赢了再说吧!
有了她们二人带头,周围的大齐人也纷纷开口称赞。
北燕人却是一声不吭,大齐人都以为他们是怕了,不敢吭声。毕竟北燕是大齐的附属国,自来在大齐面前都是伏低做小的。
在众人的称赞声中,二人又下了两刻钟左右,就到了中盘。
黑衣少女还是气定神闲的样子,但是廖珏瑶脸色已经有些发白。
议论的大齐人大多闭上了嘴,这里面的贵公子和贵女们,也有好些棋下得特别好的,到了这个地步,已经看出廖珏瑶处于下风,被压制得死死的。
“现在才到中盘,廖姑娘不过是隐忍不发。”叶梨采脸色有些不甘的说。
“距离结束还早着呢,要稳住,慢慢就会挽回来。”一名贵公子说。
廖珏瑶深呼吸一口气,现在很明显,她处于下风,被黑衣少女所压制着。
她不由抬头望了对面的黑衣少女一眼,见对方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淡然之态,毫无波澜。
甚至连一点点得意的神情都没有,这才是让廖珏瑶压力最大的。